聽他言語之間滿是對弟媳的喜歡,裴厭笑了笑,儘管還沒見過花惜霜,但因為顧蘭時,心想肯定是個不錯的姑娘。
初秋的夜晚有了一點涼意,顧蘭時喝了酒,倒不覺得有什麼,開開心心和裴厭慢慢往回走,又說道:「再過兩月,大姐姐就生了,又是一件喜事。」
「嗯。」裴厭聲音低沉,抓著夫郎的手只覺心裡熱乎乎的。
他也喝了酒,比顧蘭時那半碗多得多,但並無醉意。別人的熱鬧過去了,回來的不止他一個人,始終空蕩蕩的胸腔不知什麼時候被填滿,再不復從前的清冷孤寂。
「不知道這回大姐姐生的是兒子還是女兒,已經有了馨兒,再來個小子,兒女就都有了……」
許是半碗酒就醉了,顧蘭時還在絮叨。
和著溫柔的夜風,連聲音都叫人滿心歡喜,裴厭握著那隻手不曾鬆開。
清晨,顧蘭時醒的比平時晚了一點,盥洗完太陽已經出來了。
裴厭比他起得早,已經在菜地裡摘菜,絲瓜和辣子又上來一批,茄子也有長大的。
之前隨手在山壁那裡種的幾株葫蘆也結了不少葫蘆瓜,因是隨便插了一些木棍和竹竿,他倆也沒多管,葫蘆藤爬的亂糟糟。
顧蘭時拎了個竹筐一邊走一邊挽袖子,見裴厭在摘絲瓜,他走到豇豆地旁看一眼,長長的豆角垂下來,也結了許多,於是就進豇豆地裡摘。
大黑從狗窩裡出來,慢悠悠跟在他身後,他說道:「等下我跟你一起出門,回家拿幾根冷骨頭回來給它幾個啃,昨晚都忘了。」
「好。」裴厭在東邊菜地裡答應一聲,又說:「葫蘆我都摘了,想吃的話留兩根在家裡,餘下的帶去鎮上賣,結的葫蘆模樣都不怎麼好看,不知道味道如何。」
顧蘭時很快摘了一把豇豆,放進竹筐裡說道:「那留兩根嘗嘗。」
今天摘的菜樣數多,各自在一個筐裡,裴厭套好驢車後,和顧蘭時一起把五個竹筐往車上搬。
綑紮菜用的乾淨長麥秸放了一大把在車上,還有一桿秤,再就是顧蘭時給他帶的饅頭和水。
兩人牽著驢車走到顧家門口,院門已經開了,一眼就看見在院裡摘菜的花惜霜,穿著新衣裳,手腳倒是麻利。
顧蘭時笑眯眯進門,花惜霜看見後,直起腰臉上帶了些靦腆,說道:「蘭時哥哥,過來了。」
裴厭在門口,顧蘭時回頭看一眼,開口道:「這是你厭哥哥,去鎮上賣菜。」
「厭哥哥。」花惜霜乖乖喊了人,她手裡拿了一把綠辣子,站在菜地裡一時有點手足無措。
苗秋蓮聽見動靜從灶房出來,說:「蘭哥兒,和姑爺去賣菜?」
顧蘭時往那邊走,說道:「不是,他去,我拿幾根剩骨頭回去給狗吃。」
裴厭喊一聲岳母,又道一聲別,就趕著驢車走了,今天出門晚,不能再耽誤了。
看見表姑媽也在灶房,他露出笑容,說道:「姑媽醒了。」
苗秋蓮說:「你姑母剛才非要走,連飯都沒吃,家裡再有活,也不急這一時半會兒,好說歹說才勸下。」
怪不得一大早就摘辣子炒菜,顧蘭時也聽見堂屋那邊表姑父和他爹說話的聲音,笑著同姑媽說幾句家常閒話。
「霜兒,摘一把就夠了。」苗秋蓮朝外面喊道。
「哎,好。」花惜霜這才從菜地裡出來,舀了一瓢水又洗菜,一點不見偷懶耍滑。
見有大半盆吃剩的骨頭,顧蘭時拿了四五根,也沒多留,說道:「娘,姑媽,我先回去了。」
不等苗秋蓮答話,花惜霜這時洗好辣子進灶房,他笑眯眯問道:「狗兒不在?」
花惜霜拿了菜刀切辣子,說:「蘭瑜去買豆腐了,和竹哥兒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