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沒親近過了。
顧蘭時笑了兩聲,睜開眼說:「行了,快走吧,癢癢的,一會兒我真笑出聲,孩子醒來哭的話,你就自己哄。」
「嗯,回來給你買油酥餅。」裴厭眼中帶著笑意。
「好。」顧蘭時答應道,看著裴厭出去,才又翻個身睡了。
寧水鎮。
秋收的喜悅到處都是,賣瓜賣菜的人不少。
鎮上住的尋常百姓家,許多都在鎮外有田地,從早到晚,沿街能看到不少拉稻穀的,地上也會掉穗子,有老人和小孩拎著竹籃到處搜尋拾撿。
街上各種車多,牛車驢車大小不一,還有人或拉或推,載著一車新收稻穀,曬紅曬黑的臉上都是笑意。
裴厭牽著毛驢,跟著前面的牛車走走停停,沿著街道吆喝賣菜賣雞蛋。
還沒到冷的時候,母雞都在下蛋,蛋價還是三文,地裡的菜其實沒有出完,原本還能再裝幾筐,但雞蛋攢多了,不賣不行,就先緊著雞蛋拉來。
他常常往鎮上跑,一些人已經記住他了,有時還沒吆喝,認得他的婦人和夫郎一看見他,就招手喊「賣雞蛋的,過來」,諸如此類的話。
還沒到來福酒樓,聽見前頭巷子口有人喊,裴厭就牽毛驢往那邊走,偶爾回頭看一眼,對靠近驢車的人十分警惕。
有一次他來鎮上賣菜,覺察到有人跟得很近,正巧迎面碰到一個面熟的老太太,他不知道對方是哪家哪戶的,但記得相貌,常常在他手裡買雞蛋,老太太急得指向他身後,他就知道有事。
一回頭看見個邋裡邋遢的漢子,正探著腦袋往板車裡瞅,眼珠子骨碌轉著,還咽口水,他冷聲直接讓那人滾。
邋遢漢子被罵,原想耍無賴對罵幾句,他沒真偷,誰敢把他怎麼樣,看一眼怎麼了,幾筐爛菜而已,又不是黃花大閨女,結果見賣菜的是個刀疤臉,一看就不好惹,灰溜溜夾著尾巴跑了。
小偷小摸的事不少見,出門都得防備些。
到巷子口後,裴厭找了個空地停下,不至於擋路。
喊他的人是一胖一瘦兩個夫郎,年紀明顯大一點,他一停下,三四個小孩也圍上來,踮著腳往車裡看。
胖夫郎問道:「有雞蛋不?」
裴厭臉上有著溫和笑意,說:「有,這九筐都是,儘管挑。」
「哎呦,天老爺,這麼多都是雞蛋?」胖夫郎驚呼道。
瘦夫郎先看了看葫蘆瓜,拿起兩個發現很新鮮,一邊挑一邊說:「嗐,人家就是賣雞蛋的,雞蛋能不多嗎,看看,這紫茄也好呢,回去蒸了吃。」
胖夫郎看他在挑,連忙也揀了幾個茄子,又問:「雞蛋多錢?」
「還是三文。」裴厭說道,等瘦夫郎挑完葫蘆瓜後,裝進籃子用秤勾起,末了等瘦夫郎把葫蘆放進他自己的籃子,又把空竹籃掛上秤,給兩人都看了準星。
胖夫郎揀了幾樣菜,稱好後讓他兩個小孩把菜抱回家,自己開啟蛋筐蓋子拿雞蛋,嘴裡還念著數兒。
聽見賣菜賣雞蛋,巷子裡陸續又有幾個人出來。
「有爛的沒?」有頭髮全白的老嫗問道。
裴厭看一眼正在挑雞蛋的幾人,被拿出來的稻草上放了幾個沾雞糞雞毛較多的蛋,碰壞的確實沒有。
「沒。」他搖頭說道,因圍上來的人多,不免要多留神。
板車前都是已經成親的婦人和夫郎,人又多,這大庭廣眾的,倒不用特地避嫌。
老嫗一聽沒有,還是在旁邊等待,萬一誰拿出來個碰壞的雞蛋,才用花一文錢,她之前買雞蛋的時候碰到過,因此一直惦記,便宜誰不想佔呢。
知道爛雞蛋賤價的人不多,卻也有幾個。
一個看起來穿得不錯的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