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聖子’大人！努美利婭追隨了你以後，竟然六親不認，連教她劍術多年的老師都可以想殺就殺，殺的這麼幹脆！”普布利烏斯的聲音透過艦載擴音器隆隆傳來。
在伊瑞星，殺死老師是一件無比邪惡，違反公眾道德的行為。至少比聯邦那邊，唐雲踢死一幫磚家叫獸的“神奇一腳”來的嚴重。努美利婭恐怕一輩子都要揹負著“弒師”的罪名苟且而活了。
唐雲看了看機甲視網膜光幕左上角的戰控雷達，上面有劉澤等人傳過來的戰術標記，原罪教堂附近的平民們正在有序疏散。在私密頻道中對羅密奇歐斯低語了幾句，很快，羅密奇歐斯也放下廣場上這些人。帶著他的追隨者幫助疏散平民去了。
靠瓦羅和努美利婭一死一活兩兄妹勸普布利烏斯家撤軍的大計算是徹底告吹，唐雲心頭頓時泛起一大口苦水。
唐雲不是低估了努美利婭的能力，而是低估了班尼迪克特的本事。他哪裡想的到，一個虛弱到晃晃悠悠的大#姑#娘，一穿上班尼迪克特搞出來的以太甲，竟然就能砍出這麼驚天地泣鬼神的一劍？
可隨著這一劍，唐雲額外準備的其他“溝通”手段也都告吹了。什麼關於【瘟疫長袍】的影片，索羅斯神父貪下的財產，以及教堂地牢裡那些不可描述的醜事......矛盾激化到眼下這程度，似乎沒什麼機會擺事實，講道理了。
還不如提前跑路呢！可如果自己提前跑路，“聖子”的顏面必然掃地，班尼迪克特那點小心願也就毀了。而且，自己跑路的話，教皇會放過戈耳吉市的市民麼？戈耳吉市的人會聽從自己的勸告，背井離鄉的離開故土？要知道，就連瘟疫都沒說把戈耳吉市的市民全嚇跑。一邊想著，沒了退路的唐雲也就越來越光棍了。沒了“對話”的可能，誰還跟你客客氣氣？
“普布利烏斯......不，是普布利烏斯大人！”
“了不起！”
“的確了不起！”
從機甲背後的安全栓上取下那把齊肩高的“板刀”，戳在面前。“駁獸ii”抬起頭，望向大型星艦的船頭。
“為了伊瑞星的大局，為了眾生的福祉。完全放下兒女私情，在尼祿那種禽獸座前擺姿態，當哈巴狗？”
“你還真有‘神性’！”
“挺好，既然你不怎麼認我這有人味兒的聖子，那......你都這麼拼了，我把聖子讓給你當，好不好？”
年邁的普布利烏斯蹙起眉頭，竟然一時語塞。聖子這話是什麼意思？罵自己洩憤還是耍潑皮，裝無賴？這種混話也算是聖子的金口玉言？這樣的語言也能記錄進《聖子聖言錄》之中？
用手指輕輕翹著純銀打造的銀座扶手，沉默了數秒後，普布利烏斯笑了。
“拖時間疏散平民？這就是聖子的慈悲？”
“丟下伊瑞星的眾生，丟下原罪遠征軍和聖戰大計於不顧，反倒絞盡腦汁護著戈耳吉市這種低階小鎮裡的底層平民？”
“‘丟了冬瓜、南瓜撿芝麻’？這就是聖子的智慧？”普布利烏斯閉了嘴，其實他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刺殺聖域之王馬努斯，這就是聖子的仁慈。雖然憤怒，但為了保守秘密，不要讓伊瑞星局勢動盪，他把這後半句嚥下去了。
又是伊瑞星的奇葩方言？唐雲心頭冷笑。“我只是個‘修行中’的聖子，我不怎麼聰明，也沒啥智慧。我也顧不了那麼許多！好人，能護住幾個是幾個。壞人，能殺幾個算幾個。”
“不過......我倒是想問問你，你這個懂得分辨真假聖印的傢伙敢不敢殺我？殺我這個‘修行中的聖子’？”
果然，一句話說完，普布利烏斯竟然真的無言了。
修行中的聖子。這還是唐雲在“聖恩號”客運星艦上隨口編出來的身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