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一人道:&ldo;你也不看看唐門灣恢復是恢復了,現在又是副什麼樣子?尤其是那些後輩,一個個怨氣衝天,內心敏感得很,唐家現在厲害的人基本上都是當初活了下來的,我看啊,再過些年那些前輩接二連三地仙逝後,唐家估計也就玩兒完了。這叫:長江前浪推後浪,後浪死在沙灘上。&rdo;
眾人聽到最後一句,紛紛大笑起來。
唐灼臉色蒼白如紙,一言不發,回到客棧後飯也沒吃便倒在床上發起呆了。
後來唐灼去玹子淵房裡找他時,竟然發現他不在,一問店小二才得知,玹子淵竟然破天荒地出門去了。
等待了片刻也未見人影,唐灼無聊得摸到後院,在兩棵樹間架了座鞦韆,蕩來蕩去。一邊盪一邊心道,雖然平日裡玹子淵不愛說話,有時簡直形同虛影,但需要他出手時便能出手。就算很多人在一起時他一句話不說,也能讓人記得他的存在。
唐灼忽然發現,自己似乎每天都要想一想玹子淵。
回到房中時,唐灼瞌睡得不得了,開啟房門邁進去時,目光忽然被桌上的一件事物吸引了。
那是一件全新的紅色圓領長袍,疊得整整齊齊地放在桌子上,像是生怕他沒注意到似的,像是在這裡等待了他許久。
今日的疲憊登時煙消雲散,唐灼勾起嘴角,立馬換上,竟然正好合身,穿著新衣便心滿意足地睡了過去。那時,直到把舊衣換下來他才發現,原來那件衣服今日在郝家中,已經被撲到他身上的食夢魍抓出了好幾道口子。
唐灼心想,過去一直有人說自家的家袍像是喜服,而自己一直不覺得。直到今天才突然發現,倒真有些喜服的意味。
昏昏沉沉中不知過去了幾時。夢境無邊的黑暗裡,忽然響起了一連串嘹亮的嬰啼聲。
這串嬰啼聲痛苦而劇烈,像是遭受了什麼人世間最難以逾越的挫折,飽含了無窮無盡的怨氣,大哭著發洩,嘶了聲音地祈盼得到母親的可憐。
這聲音好像喚醒了什麼最原始的東西,一股混沌的劇痛在體內亂躥。唐灼渾身冷汗地醒來,一下子沒支撐住從床沿摔了下去,溫熱而黏稠的觸感從口鼻、耳朵裡流淌出來。放在身側的辟邪霎時冒出濃濃的黑氣,劇烈地震顫起來。
唐灼渾身一顫,忽地吐出一大口鮮血,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一把抄了辟邪,跌跌撞撞地往外摸去,流下一路鮮血。
唐灼借著模糊至極的視線一路亂撞,一腳踩空從樓梯上滾了下去,生怕把什麼人吵醒似的,連滾帶爬掙扎著爬起來摸出客棧。一頭扎進冰冷的河水裡,深深沉了下去。冷得近乎快失去知覺。
辟邪在深水中發出陣陣流光,微微照亮了四周的暗水。
不知過了多久,唐灼才忽然從河水裡浮了上來,狼狽至極地爬上岸去。
這種情況,六年裡早已經不知發生多少次了,唐灼早就已經習慣了。打坐片刻,強行壓制□□內瘋狂叫囂亂竄、蠢蠢欲動的凶煞之氣,唐灼擦了擦臉,忽然想到什麼,慌張地低頭把衣服檢查了一番。血水早已經融進鮮紅的衣服裡,成為了它的一部分。
唐灼提著辟邪搖搖晃晃地摸回客棧去,可走著走著,眼角處忽然閃過了什麼。
當即一望,只見清冷的月色下,一隻死去的狗的屍體竟然微微地&ldo;動&rdo;了起來。但仔細一看,哪裡是屍體在動,分明是無數隻紅褐色的手掌般大小的蟲魎,在屍體裡拱來拱去,食著腐肉!
看著那些蟲魎,唐灼的雙目漸漸睜大了。
而就在此時,從遙遠的天幕下,響起了一陣塤聲。
那些蟲魎好像接收到了命令,立即停止了進食,紛紛朝著塤聲響起的方向飛速爬去。
在那陣塤聲響起時,唐灼渾身一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