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程願的眼神逐漸堅定,可堅定了不到一分鐘,程願的肩膀還是止不住地塌了下去。
程願把在一邊搖尾巴亂晃的許圓圓拉過來整個抱住,臉頰在它香香茸茸的毛毛間蹭了蹭,眼神相當痛苦:「怎麼辦,我怎麼跟他說啊……」
程願光是想想那個場景,就已經相當窒息了。
但許圓圓聽不懂,只能一臉憨憨地望著他。
程願為此十分煩躁。
整個上午就在家來來回回地晃悠,組織著措辭,再預想著今晚可能會發生的情況。
好難。
程願長長嘆了一口氣,準備出去走走,緩解一下焦慮的情緒。
而就在此時,程願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他手機上的陌生來電攔截是一直都有,只不過這回的來電人竟是他通訊錄裡存在的。
是……李常非的輔導員?
程願驀然一愣,但在鈴聲結束之前,到底是滑下了接聽,一分鐘之後,程願結束通話了電話。
他眼神淡淡地看著虛空,一時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最終程願還是換上衣服出了門。
李常非的輔導員打電話來不為其他,正是因為前段時間李常非和裘虹賈秀成他們的判決全都下來了。
賈秀成和裘虹涉嫌多項犯罪,數罪併罰,頂格判了無期徒刑並處沒收財產。
以兩人的年齡,基本就是在監獄度過餘生。
而李常非情節相對較輕,判處了九年。
司法部門將這結果通知了李常非的學校。
此舉之下,他在學校的學籍肯定也不能留存,學校對他給予了開除的處分。
而這件事需要通知家長簽字接收。
諷刺的是,李常非當初入學時,『家長』這個角色是由程願擔任的。
程願出門打了個車,目的地是去往李常非的學校。
他想,也沒什麼,正好他本來就準備出門晃悠,去哪兒都是一樣的。
去到學校之後,他直奔輔導員辦公室,整個流程很快,不過幾分鐘,他便從辦公室出來了。
程願一直走上教學樓外的大道邊,這才停下腳步,抬起手,看了看手中薄薄的開除通知書。
當初他開始資助李常非時,也是去當地的村委會,領了這麼一張資助證明書。
兩張紙,貫徹了他荒誕謬誤的幾年,如今倒也算是有始有終。
程願垂眸半晌,神色平靜到近如古井,片刻後他手上用力,將這張紙撕成碎片,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
就這樣吧。
卻不想他扔完一抬頭,便和不遠處樹下的人對上了目光。
賈銀落也不知道在那兒看了他多久,黝黑空洞的眼神直直地望著他。
哦對,程願都快忘了,這倆人還是一個學校的,偶然撞見也不算太意外。
程願已經好長一段時間沒見過賈銀落了,不過他看起來神色憔悴,似乎過得不怎麼好。
可程願對於欣賞他人落魄沒什麼興趣,他收回目光,準備離開。
只可惜離開的路只有這一條,經過賈銀落身邊時,冷笑悲慼的話語傳入了他耳中:「你現在大獲全勝,終於滿意了?」
賈裘兩家全然傾覆,就連給他留下的財產都全被收繳得所剩無幾。
他若想要回到從前優渥的生活,只有另尋攀附。
可如今他和程願的矛盾顯而易見,根本沒有誰敢理會他。
就連他從前那些所謂的追求者和朋友們,也在被程願無情教訓之後,開始繞著他走。
看到他也像在看什麼避之不及的病毒一般。
他現在全然已是喪家之犬。
而賈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