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窗外,月影遍地,樺樹婆娑,夜風輕拂而過,修竹隨風搖曳。
“夫人,昨日大王臉色不好離開,今日一整天都沒有來看過夫人,大王是不是真的生氣了?”夏荷一邊輕剪著屋內的油燈,一邊對著我憂心道。
我斂下眸子,解下耳垂一對祁連山白玉團蝠倒掛珠綴耳環,輕聲道:“我有些累了,早些洗漱吧。”
“是。”夏荷替我解下發髻,一頭青絲如瀑布般落在腰間,又替我脫下繁瑣的宮裝,吩咐浴房準備熱水洗漱。
當我浸泡在氤氳的熱水之中,只覺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洗漱一半,夏荷又輕輕替我按著頭部的穴位,我舒服的閉上了眼,只覺一日的疲累都消散不見,我又略微伸展著身體,享受著溫暖的浴水,將自己沉浸在寧靜之中。
“夫人,這麼多年過去了,您的身子還是如白玉一般玲瓏剔透,讓人移不開眼。”夏荷又在旁輕嘆道。
“你就會說好聽的話哄我。”我閉著眼聽了夏荷的話輕笑道:“這人啊,哪有不老的,比不得小姑娘的時候了。”
夏荷替我輕輕擦拭著肩頸,還欲再言,只聽浴房外傳來吟霜小心翼翼又帶著一絲歡喜的聲音,“夫人,大王來了!”
我聞言身形一顫,他怎得來這麼早,又偏偏挑了這個尷尬的時辰來。
我看向夏荷,夏荷馬上明白我的意思,對著吟霜回聲道:“夫人馬上沐浴完,且讓大王稍等一會兒。”
我再沒了沐浴的心思,很快讓夏荷替我穿上了薄紗,又披了一層還算莊重的外衣,一頭瀑布長髮擦乾在身後,卻仍有幾縷髮絲沾溼,微風一吹散出淡淡花香。
“大王終於還是來了。”夏荷又在旁對著我打趣道:“夫人,還真是把大王拿捏的死死的。”
“走吧。”我瞧了夏荷一眼,終究也沒有再說什麼,移步踏出浴房,帶著她匆匆向容華宮主殿而去。
只是愈靠近主殿,我愈發有些躊躇起來,想要扳倒姬月瑤我不得不倚靠他手中至高的權利生存下去,卻也不得不與他虛與委蛇佯作深情相處下去。
躊躇良久,已是主意已定,終究又是自己矯情了一回。
只是剛進了殿中,便聞到一股濃烈的酒味,我微微皺起眉,只見夫差倚在座上,墨色衣袍散開,頗有些隨意感,三分醉意在冷白的側臉上逼出淡淡胭色,眼尾薄紅,酒意入眸瀲灩迷離。
看著這般的夫差,我竟下意識退卻了兩步,察覺自己這般舉動,又搖頭笑了笑自己的怯懦,終究還是徑直走了進去。
“西施。”他聽見動靜,抬眸對上我的視線,兩道眉峰挺直,眸子似是被擦亮了一簇光,薄唇翕動,站起身緩緩向我走來。
待他走近,只覺他渾身都是酒氣,臉色薄紅,眼瞼耷拉著,迷離的眼像是蒙上了層水霧,被酒意浸染的聲音,也帶著微啞的醉意,“洗漱完了?”
“恩。”我輕輕點了點頭,又抬頭凝眸看他,“大王,這是喝了不少。”
“貪了幾杯罷了。”他輕輕出聲,伸手幫我把松落在肩的髮絲挽到耳後,指尖滑過面頰,帶著若有若無的熱意,又深吸一口氣,長嘆道:“這是什麼香?”
我有些不自在的偏過身子,“不過是……”
還未待我說完,他不容分說的將我從後摟住,我立時慌了神,掙脫了他環在腰上的手,又叫他扳過肩膀來迎面抱住,額頭輕輕的抵著我的額頭,咕噥著,嗓音裡有著迷離的沙啞,“寡人這輩子,是敗在你手上了。”
說罷,溫熱的氣息又輕輕地在我脖頸間來回摩挲,我眼皮發顫,青色的胡茬蹭刮在細緻的肌膚上,引得身子一陣戰慄,我終究內心還是抗拒他的親熱,卻又逼著自己生生忍住,等到溫熱的吐息離得遠了,我身子這才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