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冬天過得漫長,卻終於是熬到了春天,海棠花開後,初春時節。
遠在北方的齊國發生了一件大事,在位的齊景公死後,廢長立幼,新立的國君幼弱,臣子們競相爭權奪利,齊國內亂。
而一直圖謀爭霸天下的夫差終於有了機會,決定出動軍隊北上攻打齊國。
聽說伍子胥又在大殿之上與夫差有了爭執。
伍子胥堅持聲稱越國是心腹大患,而齊國猶如面板上的瘡癬,不足為懼。
夫差卻是在大殿之上怒斥了他一番,終於是再沒有聽從他的勸誡,堅持要北上進攻齊國,吳國太宰也全力支援夫差,一時吳國朝臣皆有了北伐齊國之心。
吳國浩浩蕩蕩的軍隊開啟向艾陵前進。
這一日,夫差宿在了璋臺宮。
“聽說,大王今日又與伍相國爭吵了。”我輕輕按著夫差的頭穴,試探道。
卻只見夫差猛得睜開了眼,看著我一雙溫柔的眸子,卻是長長嘆了一聲,“西施,後宮不得干政。”
“大王恕罪,西施只是擔心大王身子。”我心一驚,趕緊跪在了地上,我的確不該在他面前提伍子胥,他本就因為攻齊之事與伍子胥生了嫌隙,我再提只會讓他多想我是否在為越國說話,雖然我並不是有意提起這事。
“起來吧。”夫差扶起我的身子,緩緩嘆了一聲,“伍相國日日說這越國會是心腹大患,西施,你覺得會是麼?”
我看著夫差疲累的眸子,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他終究是因為伍子胥的話而對越國有了芥蒂麼。
“他說越王勾踐日日吃飯不用兩道菜餚,悼念死去的人,慰問病患的人,並且能任用賢人,勾踐不死,一定會成為吳國的心腹後患。”夫差又繼續道。
我攥緊了手心,我該如何與夫差說要小心勾踐了,他終有一日會踏破這姑蘇城,滅了吳國,殺了夫差。
可我這樣的身份,能說麼?就算說了,歷史便真的又能改變麼?
一時,屋內沉默了下來。
“怎麼不說話?”夫差溫潤的聲音又從身旁傳來。
“回大王,西施只是一介女流,並不懂這些事情,西施只知道大王是西施的夫君,大王想做什麼,西施都定追隨大王。”我軟了聲,對著夫差誠懇的表示了一番忠心。
卻只聽夫差笑了一聲,握緊我的手,嘆了一聲,“是勾踐將你送來了吳國,我怎麼能問你這個問題了?不過,不管怎樣,寡人都感激他,將你送來寡人的身邊。”
“大王……”感動就像一汪清泉,滋潤了我的心田,我軟了身子靠在他的懷中,又輕聲道:“西施也很感激上天,此生能遇上大王,是西施最歡喜的事了。”
我與他一同經歷了這麼多,早已一個眼神,便能明白各自的心意。
“寡人此生定不負你。”他一個翻身,將我壓在身下,唇角含笑,漆黑的瞳仁墨色沉沉,似是能拉人沉迷的漩渦,漪漣層層,不覺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