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朦朧中,思緒漸漸飄遠,我看著夫差手持長劍,毫不猶豫地向著自己的脖頸抹去。鮮血四濺,染紅了整個畫面。
突然,一陣寒意襲來,我猛地驚醒過來,額頭上已經佈滿了細密的汗珠,緩緩坐起身來,環顧四周。
竟是館娃宮,房間裡安靜得只剩下我的呼吸聲,窗外的陽光透過薄紗灑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一切都顯得那麼平靜,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可昨夜發生的一切,如噩夢般卻始終縈繞在我心頭,揮之不去。
“西施,你醒了!”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我抬頭望去,正是范蠡。
范蠡看著我,眼眸中彷彿蘊含著無盡的情感,如深潭一般,那是一種複雜而微妙的情緒,有喜悅、有悲傷、有溫柔、還夾雜著一絲難以言喻的迷茫。在那明亮的瞳孔裡,情意如潮水般湧動,滿溢而出。
“大夫說你是心疾復發。”他緩緩走至我身邊,長嘆一聲,欲言又止,終究對著我一臉凝重道:“你可要照顧好自己的身子,你可知……”
我凝眸望去,不知有什麼事讓他如此猶豫難以開口。
“你已有了一個月的身孕。”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無盡的憂慮,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又無法表達。
我聞言猛得抬頭,只覺心口一跳,他說什麼,我懷了夫差的孩子?
宮中太醫不是說我再難有孕麼,我竟然……
先是一陣驚愕湧上心頭,思緒瞬間變得混亂。接著,驚喜之情漸漸佔據了整個心房,我雙手輕輕撫摸著肚子,彷彿能感受到新生命的跳動。
只是一瞬,心中的憂慮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對著范蠡有些戒備和恐懼道:“越……越王可知道此事?”
“大王,尚且不知。”范蠡看著我防備他的眼神,眸中的痛色一閃而過,“莫大夫與我有生死之交,我託他替我隱瞞此事。”
我聞言,心稍稍放了下來,有些歉意的看向范蠡,感激道:“多謝了,范蠡。”
“不過,大王遲早會知道的。”范蠡卻話鋒一轉,眼神中透露出一種無法言喻的痛苦以及對命運的無奈,緩緩道:“大王昨夜看你的眼神,明顯是準備讓你入宮。”
“所以,這個孩子不能留。”他又看向我,面無表情說著這世間最殘忍的話。
“不!我一定要留下他!”我聽著范蠡的話只覺天昏地暗,情緒翻滾,掀開被子便直直跪倒在他面前,哀求道:“我不願入宮,也不能入宮,范蠡,我知道你一向有法子,求你,幫幫我和孩子!”
老天既然讓這孩子在這個時候來,無論如何,我都要護住他,護住我和夫差在這個世間唯一的聯絡,而唯一能幫我的,或許也只有范蠡了。
“你……”范蠡蹲下身子,看著伏跪在地的我,手緩緩伸向我垂在鬢間的髮絲,眸中盡是悲涼與心痛,正要開口,卻只聽外面傳來請安的聲音,“大王!”
我心中一緊,是勾踐來了!
我連忙起身,抹去淚水,躺回榻上,佯作一副大病初癒的模樣。
范蠡也瞬間收回眼中的所有情緒,看著夫差進來,恭敬的對他行了一禮,“大王。”
勾踐深深瞧了他一眼,沒有回話,而是徑直向我走來,此刻的勾踐早已脫下金甲,只是一身普通的玄衣,見我已甦醒,竟毫不避諱的握住了我的手,語氣柔軟關切道:“可好些了?”
“謝大王,西施,已好多了。”我不動聲色的抽回手,帶著一分疏離道。
他見我如此,定定看了我許久,又道:“滅吳大計,你功不可沒,等回了越國,寡人便封你為……”
“大王!”就在此時,范蠡突然上前,跪在地上,對勾踐高聲道:“臣請求娶西施為妻,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