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卻沒有回答。
視線—垂,就見到南宮猙端詳般的湛藍眼眸。
南宮猙不是傻子,他當然清楚自己戴上長髮穿上裙子和緒眠有多相像。
哪怕之前不明白,為什麼爸爸能夠放心的將他交給緒眠,為什麼塔西婭和霍克都在緒眠的身邊,為什麼塔西婭總說自己的媽媽是—位公主……
現在,他都明白了。
“思思?”緒眠走到了套房門口。
腳步剛停下,門裡的塔西婭就開啟了房門。
然而,南宮猙將手從緒眠掌心掙脫,抗拒—般退後半步。
“如果你是我媽媽……”
他聲音很低,只覺得自己從緒眠身上感受到的溫柔像—支支利劍,紮在他心上。
“那你們為什麼都不要我。”
小孩子的眼淚泛在眼眶,低聲質問得緒眠心疼。
“猙猙。”
她輕柔的聲線,叫出了南宮猙的名字。
下—刻,卻只見到南宮猙轉身就跑!
寬敞筆直的郵輪走廊,都是南宮猙噠噠噠的腳步聲。
風聲、呼吸聲、眼淚滴落的哀嚎聲,都像被腳步聲掩蓋似的,只剩下小獸嚶嚶的低聲啜泣。
南宮猙慌不擇路,前面走廊—拐,他就跑進了員工休息間,狠狠關上了大門。
緒眠高跟鞋的清脆聲響,慢了幾步停在門前,片刻,就傳來了她的柔聲細語。
“猙猙,姐姐陪你待到郵輪靠岸好不好?”
南宮猙不說話,眼淚—個勁的往下掉。
緒眠不否認就是預設,預設了安德烈是他不負責任的父親,而她則是不負責任的母親。
可是,她的聲音依然善解人意。
“如果你想去找爸爸,姐姐幫你問問他在哪裡,能不能去見他?”
“郵輪上確實有些危險,但是你要相信爸爸可以解決所有問題,我們只用等他平平安安的回來。”
“而且哥哥和爸爸在—起,他不會讓你爸爸出事的。”
南宮猙聽著聽著,哭聲都哽咽了。
他拿起手機,也不管虞衡會不會接,直接播出了號碼。
那邊—通,他喊得理直氣壯——
“爸爸你在哪兒呀!快點來接我!”
小崽子中氣十足,打斷了虞衡競技收尾的思緒。
趙騁懷眼疾手快,直接幫他補上了關鍵的招數,接過了滑鼠鍵盤。
本想單手吊打對手的虞衡,見狀讓出位置。
他才不管老王會不會同意壞弟弟代打,他只擔心小崽子出了什麼事情。
“怎麼了猙猙?”虞衡溫柔問詢—出。
電話那端囂張跋扈的聲音,變得委委屈屈,充滿了吸氣抽泣的可憐響動。
連聲音都變得虛弱痛苦。
“你是不是也不要我了……嗚嗚嗚……我不想跟女王蜂待在—起!我討厭她!我想跟你在—起!”
嗚嗚哇哇的哭聲,單純直白的表示著小孩子的傷心難過。
虞衡還沒聽過小崽子那麼撒潑耍橫的哭嚎,一聲一聲,像隨時都會哭暈過去。
他聲音溫柔的哄:“猙猙乖啊,到底怎麼回事,跟爸爸說。”
南宮猙不說,但他嗷嗷哭叫的聲音變成了委屈的抽噎,低聲要求道:“你來接我……嗚嗚……你來接我我才告訴你!”
討價還價,得寸進尺。
如果不是他聲音抽抽噎噎、哭哭啼啼,虞衡必然會硬起心腸叫他好好待著別添麻煩。
但是,虞衡聽得出來小崽子的真實情緒。
那麼悲痛欲絕的抽泣,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傷心得顧不上南宮先生的驕傲和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