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有段時間了,書頁已經泛黃,但頁面卻很乾淨, 沒有任何灰塵, 足見主人儲存得很好。
翻到第二十頁, 夾著?一張照片。
是一張合照。
像是用手機拍的,畫質不?太清晰。
但衛寒只看了一眼, 臉色立刻就變了。
他一瞬不?瞬地盯著?照片的某處——那個站在傅嶼岸旁邊笑得眼睛彎彎、比著?剪刀手的小女孩,他竟覺得既陌生又?熟悉, 因為他好像還是第一次見簡宜笑得這麼燦爛。
他們捱得很近, 傅嶼岸手裡拿著?個粉色的水杯,大約是幫她拿的。
就這一剎那, 很多事情在腦海裡一下變得清晰。
那罐熟悉的醃菜、她生日那天?的蛋糕、提起傅嶼岸時她閃躲的眼神……
原來她所說的喜歡了六年的人, 離他這麼近,近到就在他的身邊。
他還一次又?一次, 給他們創造見面的機會。
衛寒攥緊了右手,額角青筋驟起。
“所以,跨年那天?, 你收到的簡訊, ”衛寒深呼吸了一口氣,才能把後半句說完, “也是她給你發的?”
“是。”
傅嶼岸應得很快,神色從容。
“生日蛋糕,你送的?”
“對。”
“還有呢,”衛寒嘴角勾了勾,“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上週她妹妹來了江城,我們在這裡吃了一頓飯。”傅嶼岸語氣自然,像在談論今日的天?氣。
“你們一直以來都有聯絡?”說話時,衛寒聲音有輕微的顫抖,喉嚨乾澀。
擔心他會做出什麼,傅嶼岸主動解釋:“都是我主動找她的,你不?要怪她。”
“呵——”衛寒自嘲地笑了笑。
這一刻,他忽然覺得自己才是那個拆散他們的大惡人。
簡宜喜歡了他六年,而?他也對簡宜念念不?忘,只有他在一廂情願。
“你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
“因為我後悔了。其實在拒絕她的第一個月,我就後悔了,當我想挽回的時候,已經太晚,原來有些選擇做錯一次就意味著?沒有第二次。”
窗外的風雪落在他眼底,傅嶼岸的眼神流露出某種難以言喻的悲傷,“小寒,你還年輕,你還有很多選擇,簡宜和你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哪怕你們現在勉強在一起,將來也不?會有好結果,我早說過你們不?合適——”
“滾。”
衛寒第一次對傅嶼岸說了髒話,隨後摔門而?出。
司機還在樓下等著?,瞧見他臉色不?好,更是額頭冒汗,忙把後座的車門拉開。
他戰戰兢兢地問:“小衛總,我們現在去哪?”
“隨便。”
司機忙不?迭地點頭,不?敢再多說話。
窗外還在下雪,衛寒把車窗降下一半,試圖讓自己冷靜。
但嫉妒、憤懣、不?甘仍舊反覆拷打著?他,他眼角有些發酸。
右手擋住眼睛,雪花從窗外落到髮間,漸漸融化?。
在這個當下,衛寒想起了一件舊事。
幾個月前,他們曾去鄰市的海邊露營,那個夜晚,他們十幾個人聚在篝火旁玩起遊戲。
邵逢提問:“在場如果有你喜歡的人,請舉手。”
頂著?所有人注視的目光,簡宜和衛寒相繼舉起了手。
越過篝火,衛寒在明亮的火光中?瞧見對面的傅嶼岸竟也微笑著?舉起手。
當時他太遲鈍,現在他明白了,這三個人裡,只有他是多餘的。
——
簡宜去了一趟市裡的圖書館,專業課老師給她推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