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面面相覷,很快有人開口:「我們不能這麼輕易放過那個當地的城主!說起來,他算什麼城主?沒有印章,沒有官服,沒有官府的背景,沒有家族,還是個孤兒吧?這種人怎麼能當城主?要是在京都,進門就會被殺死。我們不能看著他逍遙法外。我們要想辦法!」
肩頭問:「你們想做什麼?」
眾人說:「不是我們不樂意寬厚仁慈,實在是他欺人太甚了!我們忍不下這口氣,大人,你要是不出面解決這個問題,之後我們走了,你一個人在這裡,怎麼壓得住他的黨羽?他肯定是看不慣大人你的。之前在城牆上都能射箭來,之後沒人豈不是能把人殺了!?」
肩頭保持沉默。
眾人又說:「我們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在路上遇到了馬匪,都是他們清繳不力的過錯,應該責罰。在路上遇到了異族,異族搶劫了我們,我們不能吃這個虧,要麼讓他們原封不動的賠償我們那些損失,要麼讓他們也去將異族的東西搶來,雙份賠償給我們,否則——」
他們頓了頓,眼神對了兩下,就都明白心思是一樣的,越發囂張興奮起來:「我們就不回去!在這裡鬧得他翻天覆地。即使我們回去了,我們也找皇帝告狀,叫他們吃不了兜著走!左右都是他們不討好,我們是一定要賠償款的。大人以為呢?」
他們分明是要裹挾新任城主為他們做事,事後他們可以一推四五六,皇帝問起誰佔便宜,他們說是新任城主,本地城主問起誰得好處,他們也說是新任城主,新任城主就是個背鍋的,保證事情失敗之後,他們不會一下子被砍頭,即使他們是既得利益群體。
肩頭不是不清楚,但也不能直接回絕,否則他們這一群人真鬧起來,也不是好相與的。
要是直接殺了,也可以解決問題,但是他一個人,在這裡單槍匹馬,恐怕打不過,事倍功半。
不好。
肩頭低聲說:「話雖如此,但我們要從長計議,否則惹怒了這裡的城主,他不是不敢殺人的貨色。」
眾人都安靜下來。
他們似乎在思考,又在無聲無息地隔著轎子交流訊息。
在這種安靜之中,一種被無視而挑釁的憤怒從肩頭心中油然而生。
「我們不怕他。」
眾人壓低了聲音,話說得再漂亮,心裡也是害怕的。
肩頭在心中嗤笑一聲,沒有回答。
眾人又說:「總之,我們不能這麼放過他。」
肩頭問:「那你們說,怎麼找他的麻煩?」
眾人考慮了一陣子,回答道:「清繳不力,罰他帶兵外出,一天之內滅掉至少三股匪徒勢力,要砍掉土匪頭子的項上人頭回來交差,否則不算數,要是做不到,就讓他在眾目睽睽之中,給我們每一個人下跪認錯,就說,他不該妄自尊大,也不該形同蠻夷,更不該對我們不恭敬。」
肩頭說:「那好,你們去通知他過來見面,今天我將這件事轉達給他,他要是做得不好,你們可以抓住機會懲罰他,他要是做得好了,你們再想辦法去折磨他。不許隨意行動,否則,他的下屬追到門口來,我也攔不住他們抓人。」
「知道了。」
眾人都回答,十分高興地轉身離開。
會客廳。
肩頭將之前的事情轉述給林玉碎。
林玉碎點了點頭,起身道:「這件事我答應了,正好,前陣子異族和匪徒都不安分,鬧得我們裡外不寧,我想,若是無事出門容易惹人非議,你們送來了這個機會,我怎麼有推卻的道理?」
肩頭起身道:「多謝大人,大人寬宏大量,我等不及。」
林玉碎說:「誇獎的話就不用說了,我今天之後不再過來,你沒有什麼要求想對我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