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著地上的人說:「盔甲卸了。」
其他守衛跑過來,將地上守衛的盔甲取了下來,守衛沒有反應,林玉碎意識到情況不好,盯著守衛的臉仔細一看,冷笑道:「死了!」
肩頭心中一驚,目光沉沉地打量了地上死去的守衛的屍體一圈,視線挪移到林玉碎的身上,似乎是想趁著這點來之不易又近在咫尺的機會,觀察林玉碎,是不是真心想要殺他,是不是想要殺他並付諸行動之後突然反悔過來放了他,又或者,是不是毫不知情。
看不出來。
林玉碎抬眼看見肩頭若有所思的神情就知道他心裡有事,鬆開守衛屍體,對其他守衛說:「送到仵作的工作室去,讓他解刨以後送報告到我的桌上去。連同其他的報告一起。不過這一份要特別標註。」
守衛連連點頭。
林玉碎就拉住肩頭往回走。
肩頭下意識避開了林玉碎的手,林玉碎也不介意,含笑道:「我們去裡面說兩句話?」
肩頭神色複雜地看著林玉碎,猶豫之後,點了點頭。
如果林玉碎就是要殺他的人只不過表面看起來裝得太好了,天衣無縫的表演騙過了他,他卻傻傻地以為自己沒有相信錯,恐怕進去,他們二人獨處,就是他的死期,但他怎麼想都覺得,不應該是林玉碎想要殺他,這樣的人要殺他,就像國王要殺一個小卒子,根本不費力。
林玉碎不需要遮遮掩掩又再三再四地耍陰謀詭計,這樣大費周章。
肩頭請林玉碎坐下,對他說:「實不相瞞,我不認得那個守衛。」
林玉碎問:「你剛才清清楚楚看見他的臉了?」
肩頭的神情有那麼一瞬間非常不自然但是笑了笑:「看見了。」
林玉碎問:「你還有事情瞞著我?」
肩頭的神色就凝固了。
他像是擁有了一張突然冷下去的巖漿和火山灰的融合的臉。
林玉碎把事情對他挑破了。
他像裝作若無其事都不行,那個時候,他心裡是怨恨林玉碎的。
但他還悲哀地想,我要死了。
那麼一瞬間,真是心如死灰的樣子。
林玉碎打量他,笑道:「何必這樣難過?我又不是要殺你。」
肩頭垂著眼,沒有反應。
林玉碎意識到問題所在了,笑著問:「你認為我要殺你?」
肩頭沒有回答。
但他顯然就是這樣想的。
林玉碎笑了笑:「我要是想殺你,再容易不過了,還能這麼曲折?」
話是這麼說,肩頭一開始也是這麼想的,但現在的情況又容不得他不多想,先是下毒,然後是背後偷襲,再然後是二人獨處,是什麼意思?難道在告訴他,如果離開了林玉碎,他就必死無疑嗎?他不認!憑什麼?他在家族裡就是棄子,到了這裡還是棄子——
他就非得去死嗎?!
肩頭皺了皺眉。
林玉碎說:「你昨天晚上還不是這樣,今天態度就大轉變,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不如告訴我,總比我們面對面悶坐著不說話還互相猜忌更好一些吧?」
肩頭深吸一口氣,抬眼看了一下林玉碎,低聲說:「你一定要知道?」
難道你不知道?
林玉碎含笑:「難道我有千里眼順風耳,在你心裡是個無所不能還隨時窺視別人生活的變態?」
肩頭的臉色像被錘子敲打過後即將碎裂的磚塊,布滿裂痕,但是佁然不動,彷彿非常堅固,實際上,再加一點火,他就完全碎掉了。
林玉碎打量他問:「你不願意說?你怕我知道就大發雷霆折磨你?我要是想折磨你,也不需要跟你費口舌。我一般也不折磨人,都是交給下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