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講究入土為安,但是現在這個時候,別說棺材,有一床破蓆子就不錯了,更何況,這裡連那樣的東西想一人一個都沒法齊全找出來,只能一把火燒了,乾乾淨淨,避免瘟疫,也免去屍體再受啃咬之苦。
之後是打掃戰場,論功行賞。
枕寒流自從加入相決絕的隊伍,受到的最嚴重的傷也就是之前那把硃砂符咒。
所以,這次戰鬥結束之後,他的傷勢最輕,細微的傷口早就好了,嚴重的傷才到現在剩下那麼一點,給別人看看,免得以為他刀槍不入,懷疑身份。
怨遙夜的傷勢最重,因為論起來,他的武功是三兄弟裡最差的那個。
相決絕還能自如行走,不過是因為他傷在肩胛骨和胸腹部。
枕寒流處理了雜事,去看望他們,二人正圍著小火爐喝燒酒,看起來其樂融融。
枕寒流在門外不遠處頓了頓,想起還有一件事沒有辦,轉身要走,相決絕看見了他的影子,從窗戶對他喊:「我看見你了,還不過來嗎?」
說話間,相決絕丟過來一瓶酒,枕寒流接住酒,看了一眼,是青梅酒。
怨遙夜也對枕寒流招手。
枕寒流頓了頓,走了過去。
「事情都忙完了嗎?」
相決絕問枕寒流。
枕寒流點了點頭。
怨遙夜問:「還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嗎?」
枕寒流點頭。
相決絕攬住枕寒流的肩膀,假意哭訴:「我們都傷成這樣了,你怎麼忍心叫我去辦事啊嗚嗚——」
枕寒流推開他:「你也可以不去。」
怨遙夜瞪大了眼睛:「難道只有我去嗎?」
枕寒流抿出一絲細微的笑意:「我去。」
怨遙夜拍著手哈哈大笑:「好!多謝你了。」
相決絕舉著杯子碰枕寒流手裡的酒瓶說:「喝了這杯酒,算我謝你的。」
枕寒流看著他,相決絕笑道:「你來之前我們都喝了好一會了,這點就不算了吧?」
枕寒流問:「這麼說,醫生沒有告訴你們,受傷最好別喝酒?」
相決絕說:「可是如果不喝酒,真的很難過。」
枕寒流:「……好吧。」
相決絕拍拍他的肩膀:「就知道你對我們最好了!」
枕寒流垂著眼,扯了扯嘴角。
相決絕湊過來問:「有什麼不高興的事情嗎?」
枕寒流搖了搖頭,暫時不打算把最新清點出來的人數告訴他們。
怨遙夜倒是看出來了,也沒說,只是幫著枕寒流對相決絕遮掩。
如果說,枕寒流和相決絕是似乎親近稍有疏遠,枕寒流和怨遙夜就是似乎疏遠稍有親近。
相決絕點了點頭,將杯子裡的酒喝了,枕寒流看他,相佚䅿決絕笑道:「活在世上,高高興興是一天,不高興也是一天,有什麼不好?」
枕寒流笑不出來了。
相決絕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說錯了話,催他喝酒:「喝醉了什麼都忘乾淨了,睡一覺,就會好起來的。」
枕寒流將信將疑,將剩下的酒喝光了還不夠,將廚房的酒都喝了。
相決絕目瞪口呆:「沒事吧?」
枕寒流將還有的酒灌給他:「你只管喝。」
相決絕很快就被灌醉了。
枕寒流的目光落在對面。
怨遙夜連連擺手:「別別別,我可以扶他回去休息,我要是喝醉了,就不好了。」
枕寒流說:「可以讓士兵扶他回去。」
怨遙夜說:「我不會多問的。」
枕寒流想了想:「好吧。」
怨遙夜起身去扶相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