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燙的,是滾燙的。
薛進甚至沒來得及考慮會不會有損形象,就張嘴把茶吐回到茶杯裡了。
“……”
“哎呀,燙到了吧!疼不疼啊?”
“……還好。”
楚熹一看他那樣子就是燙的不輕,忙倒了杯涼水遞過去:“快含一口在嘴裡。”
薛進接過杯,黑著臉抿了一點。
在草包三小姐面前出醜,對他而言簡直是一種屈辱。
如果楚熹乖覺些,就該當這件事從未發生過。
偏楚熹是個無比遲鈍的,居然還去摸茶杯,指尖碰到杯壁,嗖一下就縮了回來:“哇,真的好燙。”體會完了她還笑:“薛統領,你怎麼回事嘛,感覺不出來燙嗎?”
薛進抬眸,面無表情。
楚熹慢半拍的意識到自己傷害了男人敏感脆弱的自尊心,連忙往回找補:“其實我心不在焉的時候,也經常這樣。”
心不在焉個什麼鬼啊!這是找補嗎!這分明是雪上加霜!
楚熹懊惱的低下頭,感覺自己蠢爆了。
狹窄的視野當中忽然伸出一隻纖細白皙,指甲整潔的手,那隻手在她眼皮子底下輕巧地翻過去,露出佈滿堅硬老繭的掌心。
“我的確感覺不到燙。”
楚熹彷彿受到某種蠱惑,小心翼翼的去觸碰那些粗糙的硬繭。
柔軟冰涼且有些溼潤的指腹在掌心輕輕劃過,令薛進整條手臂都酥酥癢癢,一直癢到心裡,他不由渾身一顫,收回手,緊握成拳。
該死!這草包三小姐勾引男人倒是很有一套!
“這些是……做農活磨出來的嗎?”
薛進心煩意亂,不想說話。
而楚熹以為他羞於啟齒,便沒有再繼續問下去。
夕陽西下,餘暉灑向半壁山花,稱不上雄偉壯麗,卻也是鄉間絕色,就連扛著鋤頭往家趕的佃農都停下腳步看上那麼兩眼。
亭子裡的兩人已沒有欣賞美景的閒情雅緻,悶聲不吭的呆坐著。
楚熹心裡是很著急的,氣氛若這樣僵持下去,她的計劃就全完了。
不能放著不管,還得想辦法緩和緩和。
“我那天看到一隻鷹在追一隻小兔子。”楚熹見薛進看過來,暗暗鬆了口氣,繼續往下講:“那隻鷹飛得很快,一眨眼就把小兔子捉住了,剛要起飛,小兔子說,我可什麼都看見了。”
“……”
“鷹就,把小兔子,放了。”
“這是?”
“笑話,好,笑嗎。”
薛進沉思片刻,似乎終於想明白了笑點在哪,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哦,原來是這樣。”
話音未落,楚熹緩緩蹲下身。
“三小姐這是做什麼?”
“沒事,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薛進咬住下唇,強迫自己不去看她,極力忍耐著不笑出聲。
楚熹蹲了一會,略感腳麻,仰起頭問:“給我一個臺階下很難嗎?”
薛進忙正色道:“三小姐不必挖空心思講什麼笑話。”
“……好的。”楚熹鎮定的坐回到石凳上,託薛進的福,她已經從輕微的社交恐懼症進化成了社交牛逼症,再怎麼尷尬的場面都能克服了:“吃糕點呀,我廢了好大力氣做的呢。”
薛進“嗯”了一聲,拿起一塊糕點放到嘴裡。
“味道怎麼樣?”
“軟硬適中,甜而不膩,沒想到三小姐有這樣的手藝。”
“這不算什麼,不算什麼。”
做糕點的材料都是廚娘預備的,楚熹只是動手揉搓成一團,自然不算什麼手藝,可她還給薛進備了一份大禮,那才是她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