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裝萌扮嫩,是沒有半點違和感的。
惠娘面色微變,只聽周文帝道:“皇后近來身子不適,在宮中調養。”
“哦,那我改日再去宮中拜見皇后娘娘。”楚熹滿意了,不再多言。
她就是要告訴惠娘,薛進倒插門怎麼了,人家三書六禮一樣不差,名正言順的楚薛氏,你呢,縱使位尊皇貴妃,上頭仍有個皇后,皇后一日不死,你丫永遠是妾。
楚熹這一刀可謂紮在了惠孃的死穴上,即便惠娘竭力強忍,想做出雲淡風輕的姿態,可那稍顯急促的呼吸也暴露了她的怒火。
大概是許久沒人拿皇后來挑釁她的地位,她自己都忘了自己有這麼一塊短處。
比不得薛進,在安陽府裡從來是“姑爺”,連楚楚都知道爹爹是上門女婿,薛進早就麻木了,真正做到雲淡風輕。
不多時,惠娘稱出來太久,略感疲乏,周文帝如臨大敵,忙起駕回鑾。
楚熹和薛進也坐上馬車,前往十里之外的林苑。
一個叫吉春的內侍在旁隨行,一路給夫妻二人介紹帝都山水。
“王爺請看,皇城後面那座高峰便是蟒山,亦是大周朝龍脈所在。”
楚熹趴在窗上,託著臉頰朝外張望,笑吟吟的垂眸道:“那鳳合山呢?”
吉春答道:“前頭那個便是鳳合山,這鳳合山原本是供奉的奉,山河的河,因鳳合山之間有條河,名為尚周河。”
“尚周河……有什麼來歷?”
“這就說來話長了,當年太宗建都,講究背山面水,依附龍脈,可國師卻道荊霖湖之水乃死水,於國運無益,便命人繞著帝都掘出一圈水渠,南起荊霖湖,東至林苑行宮,北經帝都皇城,西又入湖,賜名為天環水。”
楚熹笑笑:“風生水起,好兆頭。”
“是呀,這天環水象徵著大周朝國運,重比龍脈,按說是不可擅動的。然百年前,輝州遭了一場大旱,足足三年不曾降雨,比起去年那場旱災有過之而無不及,別說鄉下了,就是帝都城裡都死了好些人。明宣帝便不顧群臣反對,從皇城之內掘開了天環水,另闢尚周河,救活了不知多少百姓,王妃猜怎麼著?”
“下雨啦?”
“可不嘛,沒多久就下了雨,百姓都道是明宣帝感動了上蒼,所以才將這條河稱作尚周河,這座山稱作是奉河山。”
楚熹還有好奇之處,正欲再問問,忽覺薛進從後面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忙扭過頭:“幹嘛?”
“要麼你下去和他聊,要麼我下去,他上來。”
“閒著也是閒著,說說話怎麼了。”
“非得把半個身子探出去說話?”
“我哪有啊!”
“那你撅著屁股做什麼?”
“誰撅著屁股了!”
吉春聽著馬車裡吵吵鬧鬧的動靜,不自覺的低笑了一聲。
車馬很快抵達了林苑行宮,目之所及處皆是重巒疊嶂的假山,富麗堂皇的樓閣,琉璃瓦,白玉磚,雕樑畫壁無一不精細講究,連行走在花草間的侍女也如畫上仙子一般婀娜多姿。
楚熹當真是土包子進城,走到哪都要先東張西望一會。
吉春知道她是個善談的人,只跟在她身旁:“少城主可要先回住處歇息?”
“好呀,我早都累了。”楚熹走到橋上,詢問吉春:“這河便是天環水?”
“正是呢,尚周河在後面,少城主這邊請。”
楚熹跟著吉春走了幾步,察覺薛進沒跟上來,轉過身問:“你走好慢啊。”
薛進站在那,不是好眼色的看她。
楚熹只好走到薛進身旁,挽起他的手臂:“幹嘛沉這一張臉,又哪不痛快了?”
“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