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三猛地抬起頭:“寡婦?”
“寡婦怎麼了,寡婦還未必肯跟你呢,那戰場上刀劍無眼的,誰能保證你總活著?”
楚熹說這話的時候,都想好怎麼同婉娘講了。
萬一廖三有個萬一,他沒爹沒孃又沒兄弟姐妹,留下的錢財就全歸你了,足夠你養大兩個孩子。
“說的也是……”
“真的,廖三爺,我敢同你立誓,以她的品性,就算你真那麼倒黴,缺胳膊斷腿了,躺在床上不能動了,她也絕對不會嫌棄你。”
“……”廖三沉默了一瞬,問道:“是不是,還有孩子?”
薛進在旁道:“一兒一女,兒女雙全。”
廖三聞言,有點惱了:“我廖三再不濟,那我也沒成過婚呢!憑空冒出一對兒女算怎麼回事!不行!我不幹!”
楚熹很淡定:“不幹就不幹唄,我事先都和你講了,不行就拉倒,我再給你相看別的。”
楚熹是這麼想的,假若廖三猶猶豫豫,有那意思,只是下不定決心,她便跟廖三說女方就是剛剛給她送荷包的婉娘。
婉娘生得漂亮,有種霧裡青山的朦朧美,又有婦人的風韻和曲線,楚熹不信廖三這橫眉豎眼的兇惡面孔敢瞧不上婉娘。
可廖三沒有猶豫,一聽說有孩子,就果斷的拒絕了。
那楚熹還有什麼好勸的,強扭的瓜不甜,別撮合不成一樁好姻緣,反倒撮合成了孽緣,到頭來她還落埋怨,白白討好廖三這麼久。
“你也別心急,好歹頭婚嘛,我便是掘地三尺……”
楚熹正要放狠話,被薛進攔住了,薛進客觀冷靜的說:“掘地三尺那是冥婚。”
狗東西,怎麼還拆臺!
楚熹舔了舔唇,努力露出微笑:“總而言之,我一定會給廖三爺找一個,各方面都合適的好媳婦。”
楚熹做媒的誠意天地可鑑,廖三無話可說,只能恭敬的道謝,而後又從懷中取出一件水頭極好的翡翠玉簪:“一點薄禮,還請少城主笑納。”
“廖三爺,真不是我說你,你送禮……”楚熹拿著那個簪子,哭笑不得:“我用它掏耳朵嗎?”
廖三很冤枉,他蒐羅的錢財是不少,可女子用的物件就那麼兩樣,這髮簪是最值錢的,他早早就備下,打算送給楚熹這個媒人,誰成想楚熹如此的不走尋常路:“我哪裡知道你頭髮就剩這麼點了。”
“行吧,怎麼著也是份心意。”楚熹隨手將那髮簪插到薛進頭上,仔細端詳了一下:“嗯,蠻好看的。”
薛進什麼都沒說,只將簪子拔下來,輕輕放到一旁。
廖三如今仍然弄不明白薛進在楚家的地位,可他不打算管閒事了,這不是他該操心的,他就奉承好小夫妻倆,把媳婦娶到手,比什麼都強。
晚上是楚熹的接風宴,廖三跟著開了一頓葷。
說老實話,這頓葷廖三寧肯不開。
老王妃冷著張臉,任憑楚熹怎麼賠笑,她就是不為所動,這兇險的婆媳關係,實在讓廖三如坐針氈,生怕楚熹掀了桌子,揭竿起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