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薛進一遍一遍的告誡自己要忍耐。
一遍又一遍。
可當楚熹對陸深露出心照不宣的笑意時,他的理智頃刻被山雨吞噬。
不顧在座將領和他該鄭重接待的貴客,憤然起身離席。
“完啦完啦。”楚熹已經料想到薛進要作妖,絲毫不覺意外,從容地幫他打圓場:“你們都把我家夫君給喝吐了,這酒真是夠烈的,我瞧瞧,喝到桌子底下幾個了?”
薛進走得急,沒人細端詳他離開時的神情,將領們當真以為他跑到外面去吐了,叫楚熹這麼一逗趣,頓時放聲鬨笑。
只有一個年長的將領道:“少城主還是快去看看薛帥吧。”
“欸!”楚熹如同小輩似的乖巧答應,臨走還不忘交代崔無:“要適量呀,別明日躺床上爬不起來。”
待轉身離席,面上笑意全無。
薛添丁!狗東西!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這句話簡直是特意為他準備的!
楚熹窩著火氣詢問侍者:“薛帥呢。”
侍者恭敬答道:“回少城主的話,薛帥往樓上去了。”
楚熹抿唇,拎起裙襬快步往樓上走,到
楚熹這回是真被薛進給氣著了。
不過出於她和薛進吵架的習慣,生氣也不忘抓住對方的錯處,拿捏這或許能受用一生的把柄。
“我好不容易死裡逃生!為著你,為著你們薛軍,我是忙前忙後操碎了心!你呢!你可倒好!還在這懷疑我!猜忌我!你是不是個人!狗都比你像個人!”
“嗯……”薛進已然解了心中最煎熬的煩惱,挨幾句罵,受幾句譴責,都顯得無關緊要了,故而認錯也認得很爽快:“這件事是我不對,你別生氣了。”
“我不生氣?我就不信換做你你能不生氣!”
饒是薛進此時深感愧疚,可見楚熹握著拳頭呲著牙,像是要撲上來咬他一口的模樣,也不禁有那麼一點想笑。
楚熹看他緊抿嘴巴,視線飄忽,不與自己對視,彷彿熊熊大火裡丟進來一個煤氣罐,當場就炸了:“你還笑!你還有臉笑!”
“我沒笑……”
“薛進!你行!”
楚熹受不了她真情實感的在吵架,薛進卻一副東風吹馬耳的樣子,就跟她在無理取鬧似的。
徹徹底底冷下臉,轉身欲走。
薛進忙拉住她的袖口,語氣又誠懇又輕柔:“是我不對,是我的錯,我對天發誓以後再不懷疑你。”
“少來這套了!就你!土埋半截你也是這德性!”楚熹算是看透了薛進的本性,認為薛進死前那一秒絕非回顧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光,而是梳理自己捉姦生涯當中是否有所遺漏。
“你要實在不解氣,打我幾下。”今晚過後楚熹就要回安陽,薛進認著挨她幾巴掌,也不想讓她帶著怨惱離開,特將臉湊到了楚熹跟前。
“這是你說的!”
“嗯。”
楚熹抬起手,決心要給薛進幾個巴掌,可目光瞥見他緊閉的雙眼,輕顫的長睫,以及那張自己時常撫摸的俊俏小臉蛋,雖不至心軟,但莫名有些下不去手。
打臉是不行的,若打壞了,吃虧的不是薛進,是她自己。
楚熹握掌成拳,狠勁往薛進肩上鑿了一下。
薛進除了這張臉,身上各處都稱得上“皮糙肉厚”,任憑楚熹卯足力道,對他而言仍是不痛不癢,不過為了讓楚熹解氣,薛進很知趣的皺著眉頭,捂著胸口,向後踉蹌了一步。
可惜他在這方面的演技實在拙劣。
楚熹咬咬牙,轉身跑下樓。
樓下侍者皆是軍中雜務兵,又有賓客在席上,薛進顧及顏面,即便是追上去也不能像方才那般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