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楚熹愣住,半響才回神,漸漸憋紅了臉,一字一句道:“你撒謊。”
楚熹這神態,擺明了是對謝燕平有情意,薛進心裡堵得厲害,滿腔怒氣東衝西撞的尋求出口,竟有些口不擇言了,他好好說話的時候尚且刀子似的傷人,何況口不擇言:“你想自欺欺人,就當我是撒謊好了,左右你不戳破,那謝燕平為了安陽仍會笑臉相迎。”
“呵。”楚熹也學著薛進素日的語調冷笑一聲道:“那你呢,你在我這,求著我左擁右抱又是為了什麼。”
為了什麼。
除了安陽還能有什麼。
便是說為了她,她也決計不會相信,何必做出那搖尾乞憐的醜態。
薛進這般告訴自己。
“手伸出來。”
“……”
楚熹握住他的手腕,輕易將他的手拽到跟前。
薛進彷彿被抽空了力氣,五指虛攏著,掌心幾條深深的月牙痕隱藏在陰影裡,聲音也是微顫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怯弱:“你要做什麼。”
燭燈在桌子上,離得有些遠,光線十分的昏暗,楚熹只摸索著按住了他腕上的紅繩,幾乎咬牙切齒的說:“我要拿回屬於我的東西。”
薛進彷彿陷入流沙之中,越掙扎陷得越深,逐漸難以喘息。
饒是如此,他仍鼓足一口氣,伸出求救的手:“我的玉佩呢。”
他和楚熹並不是
三月初四,朝廷的傳旨驛使終於趕到了沂都城。
楚熹聽聞那驛使進城時一襲紫金官袍,高踞駿馬之上,身背大周旌旗,後頭跟著百餘朝廷鐵騎,浩浩蕩蕩,氣勢磅礴。兩百年大周皇族,便是危在旦夕,威懾猶存,沿街百姓紛紛跪地俯首。
但老爹說:“這是豬鼻子插蔥,裝像,墳頭上的狗,假歡。”
“那,朝廷可派兵了?”
“派兵倒是派兵了,兗州,晉州,楚州,渝州,信州,各派兵五萬。”
“聽上去也不錯呀。”
“哪裡不錯,三兒,恁想一想,各方勢力盤亙在一處,是兗州的能聽晉州的,還是信州的能聽渝州的,這他孃的,仗還沒打起來就得先亂套。”
楚熹點點頭,又問道:“難道沒有將領嗎?”
既然說到這裡了,老爹很願意給楚熹講一講朝廷的事:“如今朝廷掌權的是廉太后母族,一個叫廉忠的,廉忠有個長子廉克,據說此人好逸惡勞,性情暴虐,正是他為五軍主帥,恁說那五軍將士誰人能服?”
“我不明白,既然知道他不能服眾,為什麼還讓他做主帥?”
“因廉家在朝上有一門死敵,也是帝都八大權貴之一的祝家,恁可聽說過祝宜年。”
“老五跟我說過,皇帝要遷都渝州那會,就是祝宜年力挽狂瀾,才阻止了此事。”
老爹頷首道:“彼時皇帝為奸佞蠱惑,迷信風水之說,下了狠心要遷都渝州,在文武百官只求自保,不敢觸其鋒芒之時,是祝宜年站出來,痛斥皇帝背祖離宗,哪怕居於天宮也難保大周根基,皇帝這才打消了遷都的念頭,當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祝宜年那時多大?”
“不過二十出頭,其作為已足夠名垂千史了。”
“那這和廉克有何關係?”
“西北軍一旦打進月山關,三十六城大半要反,祝宜年深諳此道,便跪在宮門前,向皇帝請命任五軍祭酒之職。恁別看祝宜年得罪過皇帝,皇帝心裡葉門清,這滿朝文武只有他一人想要興復大周,所以破格准許了,廉忠為制衡他,才叫廉克做五軍主帥。”
楚熹不由冷笑一聲:“這是幹什麼,讓一群人過來掐架,朝廷要養蠱嗎?”
老爹猛拍大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