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湊糧,分地,無論如何要趕在穀雨前培育好秧苗,否則這一年就徹徹底底的是荒年了。
趙家莊的百姓比楚熹更心急,哭過一場,稍微吃了點東西,有了點力氣,便走到太陽底下開始埋頭苦幹。
“少城主,新河鄉長說最多能借趙家莊兩萬石糧。”
“不行不行,不夠不夠,你去同他說,就是從牙縫裡摳,也要摳出五萬石,等新河缺糧了只管來找我,我再給他想辦法。”
“少城主!陳統領回來了!”
陳統領回來的路上已然得知了趙家莊的情況,他腳步匆匆的走進來道:“少城主,趙斌財那幫人是分開逃的,我們半道逮住一隊,只有不足十人。”
“審過了嗎?”
“嗯,據他們交代,趙斌財要東行去亳州,投奔亳州軍,常德守軍將領通知了各個隘口嚴防死守,不過,他們輕裝簡從,想翻山越嶺也不難。”
北上要渡江,趙斌財和他手下的倀鬼沒那麼容易弄到船,就算弄到船,還要途徑丘州和晉州,這一路山高水長,風險太大,的確更有可能東行。
楚熹真想給雙生子去一封信,拿糧草和他們交換趙斌財。
一想到趙斌財千里迢迢趕到亳州,本以為能逃出生天,卻是一腳踏入深淵時的絕望,楚熹就渾身舒爽。
可為了一個趙斌財浪費糧草實在不值。
“沂江那邊也要盯緊一些,保不齊是兵分兩路,總之能抓回來多少就抓回來多少,他們不是願意奴役百姓嗎,我非叫他們做一把苦力不可。”
“是!”
“對了,通知趙家莊的百姓,太陽落山後來禾場,告訴他們,是按人頭分地,但凡能下地耕種的都要來。”
“是!”
雖然趙斌財逃亡在外,但楚熹這除惡計劃完成的還算圓滿,中間是出了一點小波折,不要緊,正所謂萬事開頭難,哪有
趙家莊裡不乏有小寶爹那般想要反抗趙斌財的壓迫,只憾勢單力薄的敢作敢為之人,在百姓深陷苦海時,總能站出來幫一把手,百姓們對此是心存感恩的,一聽說要舉賢良做莊主,立刻喊出幾個人的名字。
其中一個叫林敏意的年輕男子呼聲極高。
據百姓所說,孫家是莊裡做豆腐的,有這麼一門手藝,日子還算過得去,因此送林敏意去新河的書塾上了幾年學,後來趙斌財行事愈發囂張跋扈,孫家的豆腐生意做不下去了,林敏意只好回到莊裡務農謀生。
泥腿子總在地頭上監工,動輒打罵佃戶,不準佃戶休息,林敏意看不慣這等堪比土匪的做派,經常幹完自家地裡的活,就來幫那些或年老或體弱的佃農,一雙手磨的鮮血淋漓了方才停下。
雖停下,但不歇著,把一群半大孩子叫到自己身旁,用一根樹枝教他們認字,“路漫漫其修道遠,吾將上下而求索”是林敏意掛在嘴邊上的一句話。
百姓們崇敬讀書人,而林敏意分文不取的教莊裡孩子讀書識字,通世故講道理,這是一份滿含關切的深遠之計,百姓們如何能不感念他的好。
一能識文斷字,二不獨善其身,三有深謀遠慮,林敏意的確可以稱得上是賢良。
“他人呢?”
“敏意!敏意快過來!郡守大人要見你!”
林敏意被百姓推搡著,從人群當中走了出來。他不過二十出頭,身材瘦長,衣衫襤褸,腳上是一雙露趾鞋,舉止很有文人的氣度:“見過郡守大人。”
楚熹笑道:“鄉親們推舉你做莊主,你怎麼想?”
林敏意猶豫了一瞬,躬身抱手,無比鄭重道:“只要郡守大人能為趙家莊的百姓謀一條生路,敏意萬死不辭。”
“好。”楚熹滿意的點點頭,揚聲對一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