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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熹很想將計就計,順著她叱責仇陽幾句,看看她究竟有何目的,然而目光落在仇陽身上,到底於心不忍:“趙小姐,並非我不為你做主,只是這一面之詞,總不能當做證據,或許,有旁人瞧見了?”
惠娘哭得更哀慼:“院中若有旁人,他怎敢做這等下作之事!”
“那這就難辦啦。”
“郡守大人莫非要包庇自己的部下!如今郡守大人執掌常州,若放任部下為非作歹,百姓豈不投告無門!這世上還有沒有天理!”
“我不知天理,我只知凡事要講究個道理,你看他,一隻手便能將你提起來,他若真在無人之處欺辱你,怎麼會放你跑到我這,要我主持公道呢?”
惠娘聞言,猛然起身:“既然郡守大人不信民女!民女只有一死證明清白了!”
說完,惠娘扭頭跑了出去。
她當然不會死,趙氏族人將她攔了下來,而莊裡百姓聽聞此事,都一窩蜂的跑到楚熹這討說法,算上趙家莊的衛隊,足足幾千人,把楚熹住的這座五進院圍的是裡三層外三層,一定要楚熹交出仇陽。
楚熹這會終於明白惠娘打得什麼如意算盤了。
“外面都是趙家莊的私兵?”
“是,遠超兩千。”
“這幫刁民,是要反天了。”出師不利,碰上趙斌財這麼難纏的一號人物,楚熹不禁惱火:“傳令下去,守住宅院,別和他們起爭執。”
宅院之外,惠娘正躲在人後咬牙切齒。
惠娘年幼時乃富家小姐,因家業敗落被賣去青樓,她不甘趨於人下,鴆殺了老鴇,趁亂從青樓裡逃了出來,半生顛沛流離,後被趙斌財認作義女,以美貌為趙斌財解決了不少麻煩事,譬如私藏繳糧,譬如免於徵兵,都是她在其中出力,才讓常德城沒有追究。
一向無往不利的惠娘本以為那麼一個粗漢,只需勾勾手指便能將他引誘上鉤,可仇陽竟是個不解風情的,白費她露了半邊□□,仇陽連看都沒看一眼。
這對惠娘來說堪稱奇恥大辱,她腦筋一轉,決定誣陷仇陽。
若楚熹頂不住壓力,交出仇陽,少了一個得力干將,他們的計劃實施起來便容易多了。
可惠娘沒想到,楚熹的態度會如此強硬,寧肯事情鬧大也不鬆口,事情做到這份上,雖有好的名目,但很難再有迴旋的餘地。
“父親,她這般能耐得住性子,怕是早已派人去調兵,我們該儘快下手了。”
趙斌財嘆了口氣:“院中兩千城衛,各個武器精良,我們未必是對手啊。”
惠娘道:“為今之計,只有放火燒了宅院,將他們困在其中。”
趙斌財一愣:“這可是趙家的祖宅!你想讓我燒了祠堂!”
惠娘斬釘截鐵道:“比起性命,祖宅祠堂又算得了什麼!”
沒人知道惠孃的心思,只惠娘自己清楚,她對素未謀面的楚熹嫉恨已久。
同樣的年紀,論才智,論美貌,論眼界,惠娘自詡樣樣勝楚熹百倍,可她過得是什麼日子,楚熹過得又是什麼日子,一個是名義上的莊主之女,背地裡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客嘗,一個是安陽少城主,名動南六州的楚霸王,連那統兵三十萬的西北王也成了楚家贅婿。
惠娘不甘心,她定要爬上權勢的巔峰,將楚熹踩在腳下,讓世人知道她惠娘是誰!
“父親!事不宜遲!真等到援兵來了!我們都必死無疑!”
趙斌財原本還猶猶豫豫,惠娘一直在他耳邊催促,迫使他下定了決心:“燒,大不了燒了再重建。”
燒歸燒,不能光明正大的燒。
不一會的功夫,外面就有人大喊:“走水了!走水了!”而後意圖衝進去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