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趙晉景以優秀學生代表的名義跟我碰過頭,隔了二十多年,連他這麼個人我也不見能記得這麼清。”
周懷豫沒怎麼留意著江陌刻意撇開的那些個不合時宜輩分的咄咄,只是無奈地搖頭,“鐵皮房那次是週末,我去學校取出國申請的成績單和手續什麼的……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打從暴雨那天之後,抄近路拆下來的鐵皮週末都會有人擋上看守,我本來是打算繞遠去坐車,在小路旁邊的雜草叢裡撞見了那對雙胞胎裡的其中一個。胳膊腿上都是淤青,從路旁躥出來的時候就摔在我跟前……本來想扶起來看一看,結果卻被他掙開來還咬了一口——當時已經走開了,可後來看著那小孩兒不知道從哪兒拎了把上鏽的鐵鍬跑回來,我就……什麼都沒想,就跟上去了。”
周懷豫沒想到,時隔多年再次提及這段並不算真正親歷的過往,喉嚨裡仍然會難以自抑地鼓湧酸澀,“……我剛伸手把他攔在雜草叢裡,抬頭卻正看見另一張一模一樣稚嫩的臉,被趙晉景按在了完工待拆的鐵皮房砂地上——看著像是……已經哭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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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陌這會兒甚至不敢分神,竭力壓抑著快脫口而出的憤懣咒罵:“……報了警,但最終受罰又接受調解的畜生,卻並不是趙晉景,對嗎?”
“那會兒還沒有手機,我帶著雙胞胎弟弟跑過去報案再帶著警方趕到的時候,除了一個小眼鏡以外,另外兩個人都跑沒了影——小眼鏡兒恐怕也就是個被推出來的倒黴鬼。”
周懷豫心情複雜地撈起濃茶灌進肚子裡,壓了壓燒在胸口的火氣,“後續調查的事情,我也問過當時派出所的警察同志,好像是監護人覺得這個情況太噁心,不想鬧大,所以乾脆就接受調解收錢了事……雙胞胎有一次在放學路上堵過我,問能不能幫幫他們,但那會兒我一個快出國的初中生,也屬實是愛莫能助——”
“報了警……那個趙晉景要是報復怎麼辦?”江禾急迫地拍了拍周懷豫的胳膊,陡然插了一句話進去,“父母都不管,之後那兩個孩子怎麼辦?”
“派出所那邊有一個警察說會做定期回訪,後來還介紹了一個什麼法學院在讀學生的志願者給我,說是如果有需要諮詢的話,可以聯絡她幫忙,不管怎麼說,還是要盡最大努力去確保兩個孩子正常學習生活的權益。”周懷豫安撫似的握了握江禾冰涼的手,“我出國之後聯絡過志願者兩次,據說雙胞胎沒再出過什麼問題,過了一段時間,也就沒了後續……”
江陌隱約覺得調解事件的始末只怕沒這麼簡單容易,妥善處理之後時隔二十來年仇恨再度發酵膨脹到今時今日的地步並不符合常理。
她揉了揉皺得痠疼的眉心,忽地動作一滯,突然問了一句:“周叔,你還記得嗎?雙胞胎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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