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資料夾砸在桌面上,“老顧怎麼說?”
“要撂挑子了唄,還能怎麼說?”
祝思來稍微留意著門外走廊的腳步聲,像是聽見了那位堪比嚴董代言人的法務言辭厲色的說話聲,難得一見厭煩地蹙了下眉。他站起身,步伐緩慢地拖著身後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倆小警察出門去見識見識那位胡鬧到局長辦公室的神奇企業家,隔著如牆般豎立在外側的安保人員,看見了嚴年年始終擔憂懇切渴求真相的眼神。
……彷彿無助地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顧形大概是被高局勒令陪同,一臉沉悶地把這一行千奇百怪的人送進電梯,又搖頭晃腦地溜進辦公室,靠在桌邊看著屋裡嚴肅以待等候指示的仨人,撒氣似的嗤笑了一聲。
“怎麼都這個表情?”顧形低頭找了一圈兒,從江陌的辦公桌上撿起豆苗奶奶家其貌不揚的小蘋果,蹭了蹭浮灰,“冤屈都伸到市局來了,死者還是咱們市級銀行大股東家的女兒,肯定是要先查上一查的。至於能查出什麼結果來,有沒有什麼隱情,能不能正式立案,那就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事兒了,還不到你們鬱悶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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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思來乍一聽顧形說話的語氣,當即意識到這麼一件隨口伸冤的事兒只怕沒那麼簡單,“嚴董是不是碰上什麼別的麻煩了?在這兒拿他女兒的死找轍呢?”
“灃西和壩莊的案子牽連了幾個本市的企業,挺多人都被約談了。現在搞投行、金融、實業的這些個本地企業家都在觀望勢頭風向,生怕沾了涉黑的邊兒。偏偏這個嚴思思自殺在他老子乘勢而起的關鍵時候——”
顧形悶哼了一聲,邊啃蘋果邊含糊說道:“昨天還是今天來著,嚴思思自殺這事兒被人匿名舉報了,說是嚴董跟黑惡勢力有關係,這才被人施以報復警告,害死了無辜的女兒……所以甭管嚴年年這小丫頭有沒有偷跑出來報案,嚴董都得找茬兒把嚴思思自殺這事兒捅到咱們這兒來,徹徹底底地查清楚有沒有疑點,或者存不存在仇家報復這麼一說。在咱們這兒掛上企業白名單,才能方便這位奇葩平安度過政審這關,按照他的版圖規劃繼續擴張升遷。”
“不做虧心事兒還挺怕鬼叫門?”
江陌大致聽懂了顧形的言外之意,也沉重地嘆了一聲,“說到底,嚴年年其實就是她爸為求自保撇清關係,扔到咱們這兒淌水試探的倒黴蛋。”
“走哪兒還帶著倆保鏢,要麼是心裡有鬼,要麼是做過什麼遭鬼惦記的破事兒。老高特意來接見他,也是市裡頭關注到這麼一號人,讓咱們跟著把把關。”
顧形啃完蘋果就叼了根兒煙,打火機剛摸出來就被祝主任原地沒收,吃癟但又不敢反抗地幹嘬了一下:“嚴董的事兒有督察組和經偵主要跟進,但嚴思思的自殺是不是真的有什麼隱情,咱得管——還是得推翻原有治安事件的結論,先重新走訪瞭解,再做案件定性,看看能不能取證立案。”
祝思來覷著顧形這一腦門子官司,悶聲笑了一下,“你就不跟他倆學學,嚴董帶的那個法務怎麼說的話?”
“那哥們兒說話沒比放屁香多少,不提,晦氣。”顧形歪頭瞧了一眼肖樂天桌上的卷宗,略微停頓了兩秒,“唔……那保鏢你倆也見了,估計他們家那邊兒瞭解情況可能比較麻煩,不過這也不是個能搶黃金時間的案子,你們小哥兒倆慢慢跟他磨。”
肖樂天吸了下鼻子,忽然意識到顧形似乎沒有帶著他們倆勇闖天涯的意思,有點兒迷糊地眨了眨眼睛:“那師父你呢?你不跟我們一起嗎?”
這話剛問出口,沒等顧形搭茬,江陌先猛一激靈拽了下肖樂天的袖子——她拽完又有點兒反應過度似的懊惱後悔,抬眼對上肖樂天傻呵呵的視線,微微張了下嘴,半晌沒吭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