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地扯回來。
這時,一輛黑色別克碾壓著路面的積水薄冰,深夜幻影似的穩穩馳來。邵桀看這黑車有點兒眼熟,稍稍探著身子,目光追隨著車頂一路開進園區,隨後緩慢地停在了靠近基地大門的位置。
夜半三更登門造訪——邵桀正納悶兒的空當,徐沐揚踩著一雙高跟鞋從副駕駛鑽了出來,沒等走出幾步,駕駛位上的男人就追下了車,遞了串鑰匙過去,指尖卻又依依不捨勾住她,繾綣又深情地拉拉扯扯。
邵桀也沒料到能扒在露臺上瞧見這點兒稍顯隱私的熱鬧,他眨了眨眼睛,一臉非禮勿視地挪開視線,轉身又瞧見掐架掐了兩輪就重歸於好的兩個小朋友隔著露臺的落地窗喊了邵桀一嗓子,像是怕裹在西北風裡的邵桀聽不清,連說帶比劃地對他傳送了邀請:“待會兒外賣到了一起吃夜宵。”
邵桀從善如流地應聲,哆嗦著滿身的寒氣從露臺鑽進來,屁股剛沾到電競椅就被突然炸響的新聞聯播嚇得從椅子上彈起來——八成是上次吃飯的時候,韓律趁著邵桀不注意摸了他的手機,給他自己鼓搗了個別具匠心的出場BG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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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分兒呢?給你發微信沒回啊……”韓律大概這會兒也是在城郊的大風天裡瑟瑟發抖,吸了吸鼻涕才繼續:“就我跟你說的活動,校花帶了幾個朋友過來,我這一時喝了點兒酒上頭,說跟你認識,校花那幾個朋友就說是你粉絲……你要不過來?”韓律其實勸了兩句也心虛,畢竟兄弟不是他顯擺的籌碼,咳了兩嗓子自己先作罷:“休賽期找手感——你這也不至於成天泡在基地吧?但你忙你的,樂不樂意來……看你。別來了遭罪……”
邵桀哼聲笑了笑,沒拆穿韓律這後知後覺的多此一舉,“把你那點兒當媒婆的歪腦筋收一收,這熱鬧我就不湊了。”
邵桀再三推拒,韓律這點兒關心則亂的胡亂攛掇也就沒什麼堅持的必要,哼哈著應下來就算就地翻篇,舉著手機先跟身邊兒滿心期盼躍躍欲試的同學知會了一句就走到旁邊,轉頭又湧了點兒醉意上來,意味深長地跟邵桀“誒喲”了好長一聲:“是不是那個江警官——”
邵桀沒搭茬兒,掛電話掛得那叫一個不留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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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律被這小子欲語還休的單純勁兒逗得打了個酒嗝,揣起手機深一腳淺一腳地溜達到廢棄衛生所的二層小樓後邊,扯開褲腰帶正要放水,迷迷瞪瞪地放眼一望,影影綽綽地瞧見遠處像是閃爍著一小團螢火。
這場一天一夜的探險活動選址,是同行的學生中另一位家住盛安市區的大二女生給出的意見參謀——雖說冠冕堂皇地頂著個“試膽探險”的主題,但本質上充其量就算是一次增添了點兒額外趣味的聯誼活動,選址選題無非是想增加點兒促進交流的噱頭。
韓律不在主辦人員之列,咂麼出這點兒醉翁之意,但也沒說什麼。
這所謂荒村的位置幾乎沿著雲山西路走到頭,過了國道就是城郊和臨縣的交界處。荒村沒有像民間謠傳所說的鬧過什麼災禍,舉村搬遷不過是因為雲山景區劃分的時候在村子附近發現了幾棵古樹,為了妥善保護以及景區外圍修築,村建被統一規劃搬遷,幾乎平移到了兩畝地開外處。而那些傳得鬼火晃動鬼影出沒的詭事傳說,也不過是起源於荒村沒有再開發的部分未拆除房屋和衛生所的二層廢棄建築。
韓律擠著眼睛盯著那團閃爍起伏的熒綠色看了半天,整個人一哆嗦,適才那點兒尿意消散得無影無蹤。他朝著身後圍靠在篝火旁邊喝得五迷三道的一眾俊男靚女吆喝了一聲,鬼使神差地循著那點兒忽明忽暗的“鬼火”就追了過去,一直快步走到幾乎近在咫尺的位置,那點兒光亮卻像惡作劇似的,轉眼間玩兒了個原地消失,怎麼也尋不到痕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