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話音悉數落地,搭眼卻瞧見三張可憐巴巴掛著煤灰汙痕的小臉,半大小夥子細瘦還沒拔個兒的身形嘰裡咕嚕地縮成一團,慌措不安地咕噥出變調的哭腔,怯怯又整齊地把雙手都舉起來。
“警察……姐姐……我們不是壞蛋……”
江陌趕忙撤了槍,被身後聽不清喊話就一股腦湧進來的小警察撞得差點兒撲跪在地面,抬手抵著眼跟前的小孩兒肩膀扶了一下,掃了一眼塑膠布遮掩的小天地,聽見耳機裡肖樂天將將明白他師姐比劃示意遲鈍喊話的大嗓門兒,提起話筒原地打斷。
“師父,不是案件相關,三個來廠子裡偷煤料和廢鐵的小孩兒,估麼著在這兒駐紮了有一段時間,看年紀,撐死了初中過半。”
把破廠房當成掃蕩變現、鬼混據點的小屁孩平均年齡剛滿十三,爹不疼娘不愛地貓在廠房裡扒拉著碎煤廢鐵換零花錢。江陌舉著黑洞洞的槍口闖進來時直接把三個小屁孩齊刷刷地嚇得腿軟,沒長骨頭似的被行動組的小組員連拖帶拽一路教育著送到車間門口,正準備託付交給趕過來協助善後的管片兒輔警,江陌卻背手收槍,一心二用地咂麼著適才快速盤問的幾句話,越過正在大致交代車間內情況的肖樂天,朝著三個孩子的方向歪了下腦袋。
“等等。你們剛說你們一般什麼時候來?”
“……就今天和明天,週末,沒人管。”單眼皮的小個子有點兒擔當地擋在了另外兩個瘦猴子身前,認真地接住了江陌的問話:“這片廠區還沒有徹底拆改,之前我們偷——搬廢品的時候撞見過保安,再加上處理廠那邊跟這兒是一家,所以我們都等著週末才過來玩。”
“煤焦油廠的保安?”江陌捏住對講話筒稍一思忖,“什麼時候碰到的?長什麼樣還記得嗎?照片能不能認?”
小個子眨巴著眼皮一愣,回頭跟好兄弟對視了一眼,晃了晃腦袋:“就前幾天,碰見的時候正好……順手拿了點兒東西,抓緊跑了,沒敢看。”
“妥……查到了。”
在通訊線路里聽了個大概就迅速查問了一圈回來的顧形清了清嗓子,聲音被呼嘯的風扯得稀爛:“煤焦油廠在主要裝置全部搬離之前確實僱過保安,但去年八九月份的時候值錢的物件兒基本都撤走了,之後就沒再留人管,廢鐵廢品有時候處理廠那邊的工人也過來拿,大的挪不走,小來小去的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就是這麼巧啊——”
“搬離之前僱的那個值夜的保安,登記姓名,是李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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