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於這個疑點,馬旭宏這次出獄以來的窘迫處境與突然失去揮霍資本是否有關?究竟發生了什麼變數,促使著馬旭宏摒棄了之前的習慣,剛出獄沒多久就著急忙慌地“手癢”犯案?
江陌彎腰搓了搓七分睡褲蓋不住的腳踝,大腳趾用勁兒抵住地面,緩了緩隱約抽筋抖動的小腿肌肉,放空了兩秒,緩慢滑動的指尖鬼使神差地停在了馬旭宏最後一次的出獄日期,然後輕輕敲動著手機螢幕,把翻拍的圖片放大到模糊。
如果遵循著溫晨靈光乍現的隨機揣測,考慮到跟馬旭宏息息相關的那個二手店鋪因為涉毒被警方鎖定關注的既定條件呢?
馬旭宏出獄的時間,恰巧適逢灃西和壩莊因為警方佈局收尾行動全部靜默,所有的貨品往來都被悄然按住的時間段,甚至始終秘而不發的齊家村想借此機會暗度陳倉,也陰差陽錯地因為棄嬰案落了個人贓並獲的下場,讓緝毒支隊端了個滿盤……
“嘶——”
熱水器裡消耗殆盡的溫水早就被自來水管裡幾近上凍的冷水摻得刺骨,瓷盆邊緣顫抖波動的水面“譁”地翻湧漾出,轉瞬就滾過平滑的洗手檯面,潑向江陌光著腳丫子單腳踹住另一條腿膝蓋的腳踝。
江陌被混著丁點兒肥皂液的血水涼得一哆嗦,抖著寒顫腳下一滑,差點兒腿腳發麻地把自己絆了個跟頭。她總算留意到水池漫溢的始作俑者,抬手壓緊了水龍頭,翹著腳趾頭夾住晾衣架上的抹布,順腳丟在門口的地墊上,省事兒地蹭了幾下,又被沾了水的地墊拖著打滑,“咕咚”一聲撐住檯面才勉強站住。
闔緊的衛生間門板外頭輕聲踢踏著腳步貼到了磨砂玻璃跟前。
邵桀舉著鍋鏟掛著女僕圍裙的身影滑稽地勾勒在衛生間的玻璃上面,他聲音放得很輕,含糊地混在廚房的抽油煙機的噪聲裡,急切地問了一句:“江警官?滑倒了嗎?衣服要是換完的話我進去幫你?”
“沒事兒。”
江陌捏著手機拽開門板。
邵桀那本來就容易蚊子哼哼的動靜隔著這扇月朦朧鳥朦朧的玻璃根本聽不清。她翹起來使勁的腳趾頭沾了涼水又開始抽筋兒,鑽出門縫就原地坐下,視線先垂在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邵桀擺在門口的棉拖鞋上,徘徊了幾秒就背對著衛生間裡的遍地狼藉理直氣壯地揚起頭來。
“衣服馬上就洗完……可以開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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