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邵桀一直以來都挺引以為傲,他出身的家庭算是優越的,父母都是各自行業有名有姓的佼佼者,可行業頂尖大多意味著家庭事業的難以兼顧,於邵桀而言,他們更算不上是一對顧家體貼足以擔當的父母——邵桀對於被迫棄之不顧的抱怨不多,卻始終難以理解,為什麼明明什麼都沒能做到的邵為安和吳瑾,卻一再苛責地想要從這段貧瘠的關係裡索取到如同其他幸福家庭關係中,為人父母本該獲得的尊重。
甚至理所應當地認定,這樣僵持的往來發展至今,邵桀自己才是始作俑者,或者說……罪有應得。
邵桀無視著吳瑾眉頭緊蹙試圖辯駁批判的情緒,在她醞釀措詞的空當起身點頭,留了一句“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去訓練”就轉身邁向門口,噎了一肚子的鬱結蹲下身把鞋穿好,隔著門口的穿衣鏡看了一眼緊緊抿住嘴唇抱著胳膊不願起身的吳瑾,輕飄飄地笑了笑。
“嗯……早點休息,還有,春節快樂。”
————
末班公交已經收車,臨近春晚時段的街道空蕩蕩得連鬼影子都沒有,小區圍欄裡頭倒是熱鬧,成串的鞭炮火硝合著年夜飯的味道肆意又喧囂,大門小戶的紅燈籠也跟著迎風閃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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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桀沒什麼體會萬家燈火闔家團圓的興致,揣著口袋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閒晃,半道被捲起的北風颳得哆嗦,索性貓在公交站牌後頭縮著,擺弄著手機等待著哪位網約車大哥能在大年三十臨近年夜飯的時間大發慈悲接個乘客。
江陌群發來的訊息實在有點兒意外又突然。
雖說平日裡拽得四五八萬,但粗糙的社會生活還是得看著辦,江警官八成是從網上扒下來的一段歷久彌新恭賀新禧的祝福簡訊,原封不動地留了個落款,然後再複製貼上地拉著通訊錄發了個遍——連邵桀成功混入其中都沒能發現。
邵桀遭了當頭棒喝一樣的心情忽地鬆了丁點兒。他翻來覆去地看著這段司空見慣的祝福訊息,挑起眉梢回覆了一句“春節快樂”,估麼著江陌十有八九發完訊息就會擱置不管,也就沒捧著手機抖著寒顫眼巴巴地盼,呵了口熱氣剛打算把手機順回口袋裡面。
江陌卻直截了當地砸了通電話過來,開篇點題地問了一嘴:“怎麼了,大過年還挨批了?”
“唔……”
邵桀接通電話的瞬間還在愣神兒,怔怔地咕噥出聲才恍然意識到自己那點兒無從遮掩的情緒似乎在回覆過去的隻言片語裡表露得太過明顯,他尷尬地吞嚥了一下,耙了耙發頂:“你……你怎麼知道?”
江陌還沒來得及搭話,周南一在電話那頭興高采烈地圍著正在打電話的江陌轉悠了半天,嗷嚎著“桀哥救命”的動靜環繞式立體地轟炸在手機聽筒裡面。
邵桀沉沉又貪戀地嘆聲一笑,猶猶豫豫地哼唧了半晌才勉強鼓足勇氣,輕聲問了一句:“江警官,你能收留我嗎?我可以以勞抵債。”
“……咧咧那些有的沒的。”
江陌先喝止了轉悠得她眼暈的周南一,然後嘩啦啦地抱起棉大衣。
“在哪兒?我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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