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陌沒回頭,揣著胳膊半倚在桌沿,背手一勾,示意著肖樂天確認攝像錄音開啟,拎了瓶礦泉水輕碰了下宋亦珂的杯沿,鬆散問說:“宋晚晚出事的時候你應該是沒在場的,後來這冊子被郭烽藏走,直到你鎖定郭烽也是宋晚晚出事的始作俑者之一,才從他那兒把這‘罪行書’‘收繳’回來……咱們捋一捋你這復仇名單的順序啊,第一個——”
“馮丹雅我其實剛開始沒想殺她的。”
宋亦珂緩慢地吃飯,溫吞地開口,搭在筷子的指尖用力地摳動:“我原本只是想知道我姐的報告單被扒到網上到底是真的被偷還是她收了什麼賄賂……但我在縣醫院打零工的時候正好看見她收錢檢查胎兒性別,然後把引產的胎兒和胎盤賣給了晚渡山的那個什麼大廚,然後換了一坨羊的,扔到了醫院統一處理的垃圾桶……所以她也算死有餘辜。”
“殺陳佐輝其實算是……失誤……”
宋亦珂翻挑著盒飯幹豆腐的動作一滯,少見地擰起眉頭漏出一副厭惡懊惱的情緒,旋即猛地把頭掩得更低,不大想讓江陌看見他外露的表情,“陳佐輝和陳佐奕兄弟兩個實在長得太像,我認錯了人。不過後來拿到冊子瞭解到事實真相之後……宰了他開膛破肚也就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再後來,薛一戀結婚收拾東西的時候,發現宋晚晚平時總隨身帶著的日記本不見了。”江陌撈起薛一戀審訊的卷宗“嘩啦啦”地粗略一翻,稍稍託舉起來給宋亦珂看了一眼,“……她說想起來宋晚晚墜樓之後郭烽去搜集過證物,但不知道定性自殺後東西有沒有全部歸還,所以拜託你去找郭烽確認。”
“郭烽其實是自己說漏嘴的。”宋亦珂撇下嘴角,有些嫌棄地輕哼了一聲,“我第一次找到他的時候馮丹雅已經死了。姓郭的倒是面子上看不出來有什麼,不過他搪塞我離開派出所不要亂鬧的時候接了通電話,雖然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都問了什麼,不過郭烽倒是信誓旦旦地拍了胸脯,悄麼聲地說,宋晚晚的東西,該銷燬的都銷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