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帶人去看一眼什麼情況,結果剛找見那隻大狗自己蓄的窩,就看見狗窩裡藏了一個小男孩兒。”
江陌一怔:“狗窩裡藏了個孩子?”
“可不是麼,活蹦亂跳的……但那孩子吧,不知道是走失之後怕人還是什麼情況,反正看見有人蹲在狗窩門口就要跑,怎麼攔都不行,這不就不管不顧地衝馬路上頭去了……”
“吳警官這都是為了護著那個孩子……內傷我們看不太懂,外傷肯定挺嚴重……那小孩倒沒什麼事兒,剛才先一步送到的急診,不過是所裡派女警陪同的,我也不太清楚檢沒檢查完——”鄒睿唉聲嘆了口氣,蹙著眉頭想起了剛才親眼目睹的事故場面。他整日泡在車水馬龍里的耳朵沒江陌敏感,揚起下頦依著她忽然扭向處置室門外的視線一眺,這才覷見啜泣得滿臉眼淚的吳警官妻子,這會兒正強裝鎮靜地被派出所的同事攙扶著走了過來,眼神有點兒無措地跟他們兩個撞在一塊,怔然片刻,禮貌又溫和地眨了眨眼。
鄒睿心煩意亂地搓了把臉。他這一時半刻嘆了不知道多少口氣,感慨的話剛到嘴邊,就聽見一旁的邵桀對那位兀自哭得沒了聲兒的司機大哥遞了一句慌張的關切,轉頭覷見他八成是呼吸鹼中毒似的兩隻手都抽搐在一塊兒,緊忙招呼了江陌一聲就把人扛出處置室,囫圇著撈了把輪椅就扭送去了護士站臺前。
江陌一心二用地揮手送人,目光卻還停留在步履緩慢的吳警官妻子背後,直楞楞地看了她半天——江陌忽地就開始惦記起剛才邵為安臉上一晃而過的複雜糾結,轉而回身看向邵桀那張還在默默地跟自己較勁的臉,沒來由地開始心驚膽顫。
她倒不是害怕執勤任務當中不可預料的傷故,只是驀地覺得她這個職業對於邵桀來說未免太過殘忍,倘若有朝一日當真把什麼生死抉擇的兩難砸在他的身上……不知道這張也稱得上是萬人著迷的臉上,會露出什麼樣的悲切艱難。
“如果是我……”
“呸呸呸!”
邵桀精準預判到了江陌即將脫口而出的試探,幾不作疑地截口攔住她有些刻意地丟給他的為難,喉嚨一哽,伸手捏住了江警官沒受磕碰的那一側臉蛋:“不知道好的不靈壞的靈嗎?什麼話都敢問?再問我可就真哭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