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陌擰著眉心“嘖”了一聲,隱約覺出褲子口袋裡振了半天,拎出手機快速地在來電顯示上掃了一眼,划動接聽就擱在耳邊:“喂小羅,這個時間點,你是沒睡還是起了?”
“沒睡,這屍檢報告局裡不是急要嘛,我就在區分局這邊跟著熬了個大夜。看見你發的簡訊,得空就抓緊回。”小羅法醫大抵是晃在空蕩的走廊裡面,不大的聲音都帶著回顫:“你跟樂天兒沒事兒?”
“問題不大,寫檢查嘛,熟練工。”江陌沒聲兒地笑了一下,抬腳撣了撣路邊花壇上的積灰就順勢坐下,縮著袖子抖腿取暖:“馬旭宏胳膊上什麼情況?”
“要不是你發訊息問,我跟區分局這邊兒差點兒就忽略了這一點。”小羅法醫略一停頓,緩聲籌措著還沒來得及落到紙面上的措詞:“馬旭宏確實有佩戴腕錶的習慣,但很奇怪的一點是,正常人佩戴腕錶都是為了方便看時間,馬旭宏戴手錶卻像是習慣性地把金屬腕帶卡在了小臂——幾乎靠近手肘的位置,好像……是在儘量避免被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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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陌稍微想起邵桀昨晚的回憶描述,捲起舌頭舔了舔齒尖:“跟我瞭解到的情況差不多。能不能推斷出佩戴的時間長短什麼的?或者具體有什麼細節?”
“屍檢還沒神到那個地步……”小羅法醫嗤聲一樂,“而且他小臂上箍壓金屬腕帶的輕微痕跡,正好因為被高速車禍的瞬間擠壓導致撕裂折斷——就是他卡住腕帶的位置正好是他斷臂的邊緣。目前來看,也就只能給出他死亡之前確實有佩戴金屬製品的判斷。畢竟車禍事故基本定性,這個手錶的情況……雖然值得推敲,但如果要深究細節的話,恐怕得根據案子的情況和進展,讓我們主任過來看一眼……暫時就這些。不說了小陌,我師哥殺過來了,我回去幫忙,有事兒發訊息,我抽空幫你看!”
江陌正出神,失笑地剛應一聲就被電話那頭的小羅法醫直接結束通話,她揣起手機,低頭在凍僵的指尖哈了口熱氣,轉身挪蹭了個稍微背風的朝向,悶著腦袋焦躁地梳理思緒,不死心地扒拉著枝幹稀疏的灌木花壇,胃疼地把自己攢成一團,吸溜著鼻涕抬頭的瞬間卻被陡轉的風向糊了滿臉,啐著嘴裡那點兒土腥牙磣的空當,遠遠地聽見幾聲壓著嗓門的呵斥叫喊,定睛正瞧見管制路口橫了一輛三輪車,昨兒剛見過面的煙花攤位老闆扯開耳包圍巾,氣喘吁吁地跟指著警示牌的小輔警爭執個沒完。
“警察同志,我真的是昨天就在這兒擺攤,我又不往裡面擺,不耽誤你們查案,你行個方便,我就在那小廣場裡面——”
攤位老闆單手叉腰遙遙一指,眼睛靈光地眺向小廣場跟前的花壇旁邊,揮著胳膊扯嗓子一喊:“那個是江警官!昨天我們認識的!來評評理啊江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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