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揣著胳膊靠在牆邊打算等上幾分鐘,沒太往前湊。
江陌這個人,其實對於感情的界定有些自知的執拗。
她是個警察,為守萬家燈火懲奸除惡,註定要耗費相當多的精力在脆弱的地方掩飾偽裝許多,也大抵是因為見過太多人性苛刻,她始終很難相信,那些來得炙熱的愛意追求能在無意窺見過不堪之後依舊澎湃洶湧——大多時候尚且等不到江陌從兵荒馬亂的工作中抽出精力去審視評判這一段關係究竟有沒有繼續下去的可能,這段將將萌芽冒頭的關係本身就已經破敗得分崩離析,無從回頭。
無處善始也沒地兒善終的結果實在消磨,江陌逐漸不再期待任何一段結局未知的關係,直到邵桀這麼一號乍一看來人生軌跡註定與她平行或背離的公眾人物,居然全憑著一時的好奇,兜兜轉轉地尋見了江陌慣於敷衍藏匿的真心,然後悄無聲息地守在這小小一隅,鍥而不捨地奔來闖去,樂此不疲。
江陌始終在困惑她是否應該收了這幅心如止水的神通,哪怕只是稍作試探地走出去……殊不知就在她考慮這件事的開始,她就已經分明無悔地做出了這個決定。
既然已經到了痛他所痛的地步,自欺欺人實在是沒什麼用。
江陌兀自亂想了半晌,忽然開始認真地考慮起小朋友突然之間幡然醒悟半路放棄扭頭就走的可能性,然後咂麼著邵桀那麼個稍顯詭異彆扭的腦回路,自覺無解地原地放棄,轉頭張望著似乎全然不見收尾散夥苗頭的休息室,慢吞吞地把手揣進褲兜。
主場館的安保支援即將收隊。江陌稍微偏了下腦袋,大致聽著對講機裡肖樂天捏起嗓子傳達給她的工作總結和耿副累得懶於開會碰頭原地解散的指示精神,搭了眼走廊那側開復盤會開得火氣沖天重重摔緊的休息室門板,抬起鞋跟在牆腳上輕輕磕了幾磕。
她低下頭利落地碼齊了適才在體育場外擠得歪扭的單警裝備腰帶,一心二用地留意著驟然安靜下來的走廊裡由遠及近的腳步響動,循聲朝著來人抬起頭,視線陡然勾住了他架在鼻樑上方的金絲眼鏡,遮掩在暗處的眉心不著痕跡地微微一皺。
“……好久不見啊,梁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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