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小姐客氣了,這不過醫者應該做的。”
簌簌不卑不亢答道,她選擇進軍隊做醫女,一方面是北上的一路間見過太多白骨露野生靈塗炭的情景,另外一個原因是到了勃洲後,發現父親和恆兒在顧青宴的關照下,生活得不錯?,心裡很是感激,大軍攻打北蕃,在當地徵集糧食,民夫,醫官,她就報了名。
那天在主帳和顧青宴做了那事,她知道自己心中其實對他還是有些放不下,才會半推半就任他胡作非為。
“梅娘,其實我都有點羨慕你了,不如你也教教我,怎麼才能學會那些方法呢?”
簌簌知道盧奕萱話裡有話,笑著回拒:“我才疏學淺,並沒有什麼可教授的,盧小姐只要有心,自然無所不成。”
盧奕萱目光在她臉上掃了掃,突然又笑了,嘴裡說了句打擾帶著侍女離去。
當天晚上,就聽說盧奕萱病了,劉醫師帶著好幾個醫女去看過,卻偏偏落下了她。
盧奕萱的侍女逢人便說她們家小姐是從她帳篷離開後就不舒服的,多半是她下藥害人。
流言,被有心人加以利用,就是一把殺人不見血的利刃。
簌簌明顯察覺到醫署眾人的神情有些不對,欲言又止又帶著些害怕,他們當然不是怕自己,是怕盧奕萱和她祖父盧元帥的力量。
雖然她以前也很少講話,但這一次,是徹底沉默了下去。
那天晚上她做了個噩夢,還是剛認識顧青宴的時候,被匪徒追殺,男人左手護著懷裡的自己,右手揮劍應敵。
她站立不穩仰身朝後栽去,顧青宴卻沒有像上次那樣及時抓住她,她順著斜坡向下急滾,跌入了深不見底的寒澗。
好冷!
又好疼!
她想奮力爬上來,手腳卻不知道被什麼東西束縛住施展不開,舌根和喉管燙得粘在一處,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
“簌簌……簌簌……”
睜開眼,發現是好幾日不見的顧青宴將她緊緊抱在懷裡,男人風塵僕僕,眼裡全是血絲,正緊張擔憂地叫她名字。
她伸出手摸了摸那張俊逸的面孔,眼淚不知不覺流了下來……
他瘦了好些,緊蹙的眉頭讓自己有些心疼,也不知道到底應不應該怪他……
顧青宴看她醒來,有些粗糲的拇趾指腹溫柔地給她抹淚,那眼淚卻彷彿越抹越多,怎麼也止不住,他心疼得不得了,又用唇去吸吮。
簌簌閉上眼,不想去看他發紅的眼圈,和自己一樣也閃著淚光。
“是我不好,讓你受了委屈。”
好一會兒,顧青宴才開口道,離開前安排了人手保護她的安危,卻擋不住盧奕萱散佈的留言。
只是他的女人,怎麼可能隨便讓人欺負了去。
盧奕萱的兩個侍女是被從住的帳中拖出,胡亂攀汙,禍亂軍心,簽下認罪書後,眾目睽睽下捱了一百軍棍,皮開肉綻當場喪命,
盧奕萱當日就離開了顧青宴的軍營,去了她祖父盧勝義處。
第二次晨練時,顧青宴將簌簌打橫抱起,坐在高頭駿馬上,自己腳踏著鞍韉縱身上馬,緊緊把她摟在懷裡,勒著韁繩慢悠悠沿著軍營巡視。
“幹嗎啊?”簌簌臉紅得不行,抓著顧青宴的衣襟,身子不自覺往他懷裡靠了靠,恨不得將整個頭都埋在男人懷裡。
“簌簌,我就是要讓大家知道,你是我的女人,陣前結親按律要被軍法處置,可我現在顧不得了,到了渤洲我就去向你父親提親,以後我們永遠永遠不分開。”
“這一生,我想娶的只有你,今日當著眾將面前發誓,我顧青宴永不負你,絕對不會再納其他任何女子,如違此誓,叫我萬箭穿心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