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下半身還是一片虛無。說虛無也不大精準,因為他下半身雖然沒有人形意義上的腿,但是那裡有一片山嵐霧色,有雀鳥穿梭其間。這一副飄然的仙境,昭示著他身份的不一般。
青年,也就是境靈淡淡開口道,“你似乎並不驚慌。”
寧寂坐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境靈隨意將他拉到了某處,這裡除了幾塊巨石之外,別無他物。他就坐在一塊巨石上,表情怡然自得,甚至還有閒心從儲物戒裡拿出水霧繚繞、剛剛煮沸的極品烏龍。
聽到境靈的問題,寧寂平淡反問,“似乎沒有什麼值得驚慌的?”
境靈不悲不喜道,“修士,你很囂張。”自他生出神識以來,他見識過形形色色的修士,但那些修士,都沒有眼前這位自信到近乎張狂。
寧寂輕笑一聲。境靈把他拖至此處,想必是有事所求。而他,是被求的那一方。就算境靈從身份、年齡、修為上佔據了極大的優勢,但這一場談判,還是他穩穩佔據上風。既然如此,那又有什麼可驚慌的?
境靈那張白玉無瑕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知道為什麼是你嗎?”
寧寂端起茶盞,擺出一副傾聽的模樣,“哦?願聞其詳。”
境靈的聲音一直都沒有太大的起伏,但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能明顯察覺出他心緒的波動,“因為……你夠狠。”
寧寂送到唇邊的茶盞一頓,水霧遮住了他清凌的眉眼,他眉目不動,“這樣。”
境靈自顧自地說下去,“我第一次注意到你,是你殺了一個合歡宗的修士,起因,僅僅是因為他罵過你?”說完,他仔細觀察寧寂的表情,在觀察了幾秒後,他又嚴謹地更改了自己的措辭,“錯了,起因,僅僅是因為他罵過你女兒?”
“那個修士,我聽他的同門叫他符度。”
“你們甚至都沒有正面起過沖突。他不過是幾次三番在背後罵過你和你女兒幾句,你就直接將他殺了。”
寧寂放下茶盞,語氣平淡,“這還不夠?”幾次三番的挑釁,這理由還不夠他動手?
境靈恍然,“在你這裡,大抵是足夠了。”他回憶了一下,繼續道,“你殺了符度後,還殺了他幾個同門。”
“你是怎麼想的呢?”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你似乎很懂放虎歸山的害處。”
寧寂像是耐心終於告罄,他淡淡抬眸,“說夠了?說夠了就聊正事吧。”
境靈沒有直接切入正題,而是繼續自顧說,“我厭惡修士,而你和他們是同類,對他們下手的時候卻毫不猶豫,那時候我就覺得你是最適合的人選。”
寧寂沒有回應。
境靈身下的水霧山嵐變成了熾烈的紅色,如同紅霞漫天,紅色瀰漫中帶了幾分不詳。他眯起眼,眼底帶上了幾分明晃晃的殺意,“百年前,一名陸姓修士取走了我的伴生靈草。”
寧寂多了幾分興致,“哦?伴生靈草的作用是?”
境靈看他一眼,表情淡淡,“事到如今,告訴你也無妨。伴生靈草只有一個作用,那就是助我徹底化形。”可惜那一株伴生靈草被他人奪走,他這輩子也化不成真正的人形了。從那一刻起,他註定要用這副不倫不類的樣子過下去,除非他置之死地而後生,讓一切重來。可是重來一次,等他生出靈識又需要花上萬年的時間。等下一個萬年過去,這修真界還在不在,都是個問題。
這對他而言,是一種悲哀,亦是一種極大的痛苦。他和姓陸的修士,不共戴天!
“我在秘境裡大開殺戒……”沒了伴生靈草,他這輩子已經沒了指望。這百年裡,他每一天都在怒火裡掙扎,這份苦楚,每一天都在凌遲著他。每一天,都是如此煎熬,終於,秘境再次開啟!可惜,上一個陸姓修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