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掌櫃說大掌櫃不在家,今兒一大早就陪著東家去京城了。
聶青禾又想起前幾天孫老婆子那事兒,便問林掌櫃和錢掌櫃,「大掌櫃親自去找黃記對質,結果如何了?」
按說抓了把柄,大掌櫃親自去對質,就算礙於和氣不會打官司不會讓黃記賠償,但是讓黃掌櫃過來道個歉說句好話,那應該是可以的。可不知道怎麼的,居然一直沒下文,黃記的梳妝娘都被她搞走了,大掌櫃那裡還沒信呢。
林掌櫃還有些猶豫,錢掌櫃直接道:「也沒什麼好藏著掖著的,大掌櫃找黃文琦對質,要逼著他過來給你道歉保證以後不搗亂,結果那廝也是個奸猾的,知道卦婆兒和孫婆子被抓了,立刻就讓黃老闆去找我們東家。東家能怎麼著,在這金臺地界抬頭不見低頭見,大家還要做生意,自然是和氣生財,東家就勸大掌櫃不必為這點小事傷了和氣,兩家和解了。」
柳員外是金臺城出了名的和善人,從不與人結仇,聞言覺得沒什麼大事兒,就親自勸柳掌櫃,讓他不必動氣,和氣生財。柳員外是柳掌櫃的族兄,也算是兄弟,柳掌櫃素來敬重他,倒也不好再堅持。
而黃老闆也做出了讓步,願意和柳家一起去京城的金樓欣賞新出的宮樣,到時候兩家分工可以把新品學回來,互通有無。
聶青禾笑道:「這是好事啊,互通有無總比藏著掖著好。既然能如此,那他們為何又鬼鬼祟祟的讓孫婆子來搗亂?還找個梳妝娘和咱打擂臺,直接大大方方地來說合作不成嗎?」
林掌櫃:「沒有表面這麼和氣。兩家一直也是卯著勁別苗頭的。柳記學蘇樣,黃記走京城的路子學宮樣。」宮樣貴氣奢華,蘇樣精緻絕美,各有特色。所謂的兩家和解,其實不是過表面文章罷了,肯定都想擴大自己生意範圍。
聶青禾當即斷定,「那這個發網的事兒,八成也是黃掌櫃搞鬼。」
錢掌櫃哼道:「必然是他,不過你要是去問,那他也是打哈哈一問三不知的,裝得很好。」
聶青禾讓他們不必生氣,其實這是好事,偌大的市場自己家也佔不完,如果有人來一起開拓那自然更好,而且黃記這等於變相幫她找了熟手好吧。
聶母那邊可忙不過來呢,這邊後院也急需要一個手藝好的當管事,如果這個模仿的人做工真不錯,聶青禾打算下手!
孫婆子那事兒,本身就是黃掌櫃不地道,柳掌櫃去對質,他找老闆糊弄過去。
既如此,那就好好做生意,怎麼還弄梳妝娘打擂臺,弄人仿造她的發網低價拉她的大主顧?
呵呵。
來呀,誰怕誰!
就在這時候李娘子來了。
她昂首闊步的,後面依然跟著她那個上門女婿--懷裡抱著一個大湯罐兒。
聶青禾笑道:「李娘子,您五次頭髮都洗完,現在頭皮問題基本改善,回去用止癢去屑洗髮膏洗就可以了。」
她以為李娘子抱著罐兒又來裝洗頭水呢。
李娘子:「不洗頭,我來灌洗髮膏。今兒我爹過壽,我姊妹兒們都來,我灌回去賣給他們!」
聶青禾:……您可真適合做微商。
不過李娘子應該知道鋪子為了下個月新品上市,特意規定每人每月購買不能超過兩斤的規定啊,這是為了防備有些鋪子大宗買回去說自己家熬的分裝賣掉,影響柳記聶氏洗髮膏的聲譽。
李娘子看聶青禾的表情就知道是那麼回事,她當然記得,她立刻笑得份外討好,「聶姑娘,你是知道我的,我一直都跟人說是聶姑娘洗髮膏呢。我姊妹兒來,她們要搶我的,你就可憐可憐我,你看我頭皮才好點,要是被他們搶走了,我回頭又得來洗頭。」
李娘子是個強勢的人,突然這麼做小伏低聶青禾有點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