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很配合,各自手上幹著活兒,也湊到灶膛前面藉著火光看看字。
聶母學得也不慢,只是生了幾個孩子,也有點年紀,加上生活瑣事多忘性要大一些。堂姐學得略慢,但是學了就能記住。
聶小力大聲道:「二姐學得最快,大姐記得很牢,娘學得快忘得快,以後少學幾個勤複習。」
勾發網的聶紅花撇嘴,我就是不學,別想逼我學字。但是聽他們在那裡說得興奮,她又忍不住湊過去瞅瞅,然後在聶小力提問大家這是什麼字,而聶母沒有答出來的時候,她小聲提醒,「祖啊,祖宗的祖啊。」
聶青禾聽得暗笑不已,聶紅花就是這個毛病,你要是正兒八經逼著她幹啥,她會覺得你要害她,可如果不搭理她,大家只管去做,她反而又覺得不做吃虧了。
就方才聶小力教她們字的時候,聶紅花自己不知道,聶青禾卻看著她探著脖子斜著眼睛瞅呢。
聶小力把自己學的十幾個字都教了,等做完飯,聶母也能把字都認對。
聶小力長舒了口氣,擦擦腦門的汗,「當先生可真不容易。今天咱家讀書的錢可大大地賺回來了。」
一個人讀書,一家子跟著學,一份錢教五個人甚至七個人,真是划算極了!
一家子也習慣聶父晚回家了,給他留好就只管吃自己的。
蛤蜊是河鮮,就算沒有複雜的加工技術,燉出來的湯也是鮮美無比的。裡面的冬瓜海帶也變得格外鮮香起來,讓不愛吃菜的聶紅花都誇味道不孬。
聶青禾用蛤蜊湯泡了半碗糙糧飯,她還是吃不過這個,得勸娘以後多買點細糧。
正吃飯呢,院門被敲響了。
聶母:「誰呀!」
「嬸子,是我,清遠。」
原本熱鬧的飯桌瞬間寂靜無聲,連聶紅花都不吃了,都拿眼看著聶青禾。
聶青禾放下筷子,拿手帕擦擦嘴,笑道:「你們幹嘛?被施了定身術?」
她起身,「你們吃,我去看看。」
這時候已經定更,但是天還沒黑透,宋清遠站在門外,手裡提著一盞白紙燈籠,還提著一盒點心,不知道是走得太急還是穿得太多,他鎖骨下方洇出了水漬。
「青禾。」他看著她,目光一如既往的溫和,聲音裡卻多了一絲幾不可查的焦急。
聶青禾出門左右瞅瞅,看看有沒有鄰居偷窺偷聽,站在院門口說話不像話,她就讓宋清遠進院子。
宋清遠進了院子,給聶母問好,又問堂姐好。
雖然對他有意見,聶紅花和聶小力還是乖乖問清遠哥哥好。
宋清遠把跟聶大力那套說辭又解釋一遍,現在有時間特意來拜訪。
聶母讓紅花搬個胡床給他坐,又問他吃沒吃飯,聽他說沒吃便讓紅花給他拿副碗筷,「我們家向來清貧,沒什麼好東西吃,你將就填填肚子。」
宋清遠看向聶青禾,如果是從前,他上門她會高興得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主動拉他進屋坐下,主動給他拿碗筷,還會給他夾菜。可這會兒她對他反而是最冷淡的一個。
聶紅花跑去屋裡給他拿陶瓷碗,順便抓了一把鹽丟在碗底,反正天黑,聶母眼神不好也看不見。
讓你欺負我姐!齁死你!
宋清遠走了一路,的確有些口渴,先捧起碗來喝了一口,冬瓜湯入口竟然又鹹又苦,他差點沒忍住噴出來,最後強忍著嚥下去。
聶紅花笑眯眯地問:「清遠哥哥,好喝嗎?這是蛤蜊冬瓜湯,可鮮呢。」
宋清遠抿了抿唇邊,都是苦澀的鹹味,他知道聶母廚藝一般,但是不至於這樣,他瞅著聶紅花笑得有點雞賊,便有點回過味來,他點點頭,「好喝。」
聶紅花笑得更加雞賊了,「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