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邊說話一邊出門。
徐書丞對她的興趣一向很捧場,饒有興致地問道:「學得怎麼樣?」
她唇角微微往下壓,自然上揚的眼尾似乎也有些耷,是苦惱時慣有的小動作。
「不太好。」
寬厚的手掌裹著她的手,她習慣性地兩手握住,把徐書丞那隻手當成什麼有趣的物件似的,左左右右上上下下扒拉著軟骨紋理。
「我做人偶不太行,不像。」
一手拎著東西,一手被她當玩具,徐書丞這會兒也沒法子摸摸她的頭給予安慰,只能順著她的動作捏了捏她軟軟的指骨,語氣柔和而包容:「沒關係,慢慢來。」
「做得醜也沒關係嗎?」池瀟輕輕歪頭,注視著他時一雙眼眸明亮而認真。
分明是極嫵媚的輪廓,卻透出最單純的神采。
徐書丞失神須臾,黝黑瞳孔顏色漸沉,收力握住了她不安分的手,「沒關係。」
有了保證,池瀟卸去心理負擔,不再怕徐書丞看到自己帶回流光公館的盒子裡裝了好幾坨「徐書丞」失敗品,打算回去就總結經驗教訓,必要時參照一下真人,好好戳出一個完美的人偶來。
不過……
俗話說得好:小別勝新婚。
回到流光公館後,她才後知後覺意識到,真人徐書丞比人偶徐書丞還難搞,她甚至還沒來得及拆自己那一屋子的禮物。
夜色闌珊的深夜,流光公館四周的路燈映出一片昏黃靜謐,玻璃門窗內暗沉無光,唯有三樓主臥窗戶透出來的燈光,從亮起那一刻到現在,一直沒有熄滅。
「有沒有想我?」
饜足的男人伏在女孩耳畔,素日清冷被火灼成最原始的渴望,連溫和包容的瞳孔也染上掠奪的顏色。
「想……」池瀟很累,累得只能趴在徐書丞懷裡,無意識地順從他的意願,亦或是遵從本能,說出他想聽的答案。
「書丞哥哥,我好睏。」
徐書丞憐愛地將她整個人攏在懷裡,輕吻在她鼻尖那顆小痣上劃過,低音帶著微微的沙啞:「乖,睡吧。」
綠蔭掩映間偶爾窺見一角風格明朗的灰藍色芒薩爾式屋頂,隨著視野變化,宮廷式典雅貴氣的建築輪廓漸漸展露全貌,藍白對稱的清新明麗時至今日也不見褪色。
轎車穿過綠坪環繞的雕塑噴泉,停在方柱拱廊門前,門口著裝整齊的侍者訓練有素,車一挺穩便上前來拉開後車廂門,西裝革履的管家候在幾步外,禮貌地欠身微笑:「小姐,姑爺。」
徐書丞先下了車,淡淡對管家一頷首,再伸手將池瀟牽出來。
大手掌心裹著小手,纖柔無名指上以純淨白鑽作鑲邊襯託粉色主鑽的皇冠形戒指璀璨無比。
「陸伯。」池瀟熟稔地喊道。
管家陸伯面上的笑容更和藹了些,「先生太太和徐先生徐太太都在裡頭呢。」
知道徐書丞出差回來,今天早上池母便打來電話讓他們回家吃飯。
徐家的宅子和池家的挨在一起,只隔了半個高爾夫球場,兩家向來走得近,吃飯聚會更是不分彼此,今天定在了池家。
「好。哥哥呢?他在家嗎?」
「都在,小先生剛到沒多久。」
兩人相攜邁上門廊石梯,才走兩步,池瀟忽然停下來,徐書丞投來疑問的目光,卻只見她回頭,小表情頗為嚴肅地對管家說道:「陸伯,不要在哥哥面前叫他『小先生』,他會生氣的。」
陸伯當即笑了,「抱歉小姐,我習慣了一時沒記住。」
連徐書丞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嘴邊微勾的弧度減弱了周身自帶的冷淡氣息。
說起「小先生」這個稱呼,就不得不提池瀟的親哥哥池湛當年那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