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聞縮了縮脖子,今天的須少紊和以前那個嬉皮笑臉的不太一樣,怎麼看起來格外的凶神惡煞?
須少紊看到遲聞有些猶豫,便一伸手把車門推開了,說:“你難道不想去找趙修成了麼?”
一聽到這個名字遲聞就是一個機靈,乾淨彎下腰鑽進了車裡,還沒有等遲聞把安全帶繫好,須少紊便直接發動車子駛上了路。
遲聞在昨天晚上和諾斯一起做了足夠的心理建設,他現在已經能夠非常平靜的看待即將要面對趙修成的這件事情,可是當遲聞看到須少紊黑著臉的時候,很難不胡思亂想。
難道說趙修成又跑了?
還是說發生了什麼意外,他沒有辦法去見面了?
或者說,須少紊這一趟根本不是送他去什麼城郊別墅,而是去神經病院?
遲聞有些緊張,看了一眼須少紊駛上了公路,便皺著眉頭說:“我們這要去哪裡?”
須少紊沉默了片刻,才說:“今天早上盯點的同事發來訊息,說今早5點鐘,有人開著麵包車闖進了趙修成家裡,把他直接帶走了。”
遲聞一驚:“誰?”
須少紊看了他一眼,說道:“陸曦承。”
“陸……”遲聞怔了怔,他昨天還見過這個人呢,只不過因為醒來之後太生氣了,導致他根本就不想去見這個人。
“他怎麼知道趙修成在哪裡的?”遲聞不解:“你告訴他了麼?”
“我跟他又不熟悉,怎麼會告訴他。”
須少紊揉著自己的太陽穴,皺著眉頭說:“原本打算等都準備好了再進行抓捕,可是陸曦承這麼一鬧,我們的節奏都打亂了。”
昨天須少紊加班住在警局,1點鐘睡的,5點鐘就被吵醒,原本打算直接開車去那邊,可是須少紊想了想,還是順路把遲聞給帶上了。
至於帶上他做什麼,須少紊也沒有細想,只是覺得遲聞無論是和陸曦承還是和趙修成都是有一絲關係的,帶著也許到時候還能用得上。
一路狂飆,須少紊把油門踹得飛快,加上一大清早省道上沒什麼人和車,那簡直就是差點沒飛起來。
遲聞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竟然能把轎車開成F4的感覺,下來的時候遲聞的腿肚子還在軟。
現在的他只想抱著一棵樹,好好的靜一靜。
須少紊看了一眼手機上的地址,便拍了拍遲聞的肩膀:“到地方了,跟我上去。”
遲聞抬起頭,這才看到這裡不是什麼城郊別墅,而是郊區的墓地。
墓地一大清早安安靜靜還有濃霧,遲聞在車上的時候光害怕了,閉上眼睛就讓諾斯給自己念心經,根本沒有注意到須少紊把車開到了哪裡。
望著漫山遍野的濃霧,遲聞只覺得周身都很潮溼,那種山林間的濃霧就像是帶著寒氣一樣,一個勁兒的往遲聞的身體裡面鑽。
須少紊在前面走著,遲聞在後面不近不遠的跟著。
兩個人沒有走多遠便看到了在遠處站著的幾個人,他們看到須少紊也沒有開口,只是沉默的看了他一眼。
遲聞順著眾人的目光看去,便看到在一個小小的墓碑前,有兩個人影在那邊,一個站著,一個跪著。
站著的那個人是陸曦承,而跪在墓碑前面的人,遲聞看著他眼熟的背影,覺得有些恍如隔世。
趙修成大概是很久沒有打理過自己了,頭髮又亂又長,亂糟糟的頂在頭上,身上穿著是一件灰色的睡衣,在潮溼寒冷的墓地裡面看著格外的冷。
遲聞停下了腳步,遠遠地看著那兩個人。
也不知道陸曦承說了什麼,遲聞聽不清楚,可是卻能感覺到他們兩個在說話。
或者說,是陸曦承一個人在說,趙修成就跪在地上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