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瓶放在窗臺上,尷尬地站在那裡,急得抓耳撓腮。
“溫三娘,我不知道是這個原因,沒有要冒犯你的意思,對不住……”他第一次嫌棄自己口拙,想要哄人的時候,卻說不出好聽話來。
“你不想冒犯她,這是要冒犯我的意思了?”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
“曹大人來了,怎麼不去書房找我,反而在這兒煩擾內人?”
程亭鈺抬腳走進了裡屋,溫明蘊立刻轉身,與他對上了視線。
男人衝她眨眨眼,露出一個安撫的眼神,直接上前幾步握住了她的手。
“天寒露重,你怎麼還開著窗與這不安好心的豺狼說話,小心他把你抓走。”程亭鈺邊說邊給她搓了搓手,想要儘快焐熱。
之後又十指緊扣,自然垂下來,他寬大的衣袖立刻遮住了,但是兩人的手卻緊緊交握在一起。
溫明蘊在心底輕舒了一口氣,敢這麼一上來就牽手的,絕不可能是影十三假扮的,那必須是正品。
“程家大爺請慎言。”曹秉舟不滿地道。
“這話曹大人應該說給自己聽,如此關心我們夫妻二人的房事,我要是再不來,你是不是得趴在屋簷上,守在這裡聽上一夜啊?”程亭鈺嘲諷道。
曹秉舟的嘴角抽搐,這夫妻倆還真不愧是一對,一個懷疑他在床底下,另一個則嘲諷他在屋簷上,總之盡幹一些上不得檯面的事情。
“曹某絕無此意。書房那邊也有錦衣衛過去問話,程家大爺怎麼這會兒就過來了?你讓程家侍衛動手了?”曹秉舟說到後面兩句時,神色變得很嚴肅,當下就伸手按住了刀柄,隨時準備拔出佩刀。
“曹大人在說什麼笑話,誰敢對你們錦衣衛動手,不要命了嗎?你那兩個屬下問完話,自然就去找你覆命了。不過他們顯然不知道,你還依依不捨地留在這裡,逼問我們夫妻的私房事。嘖嘖,曹大人,你可真是居心叵測啊。”
“你今晚來,到底是查案的,還是來壞我夫妻二人感情的?”他不滿地道,語氣變得急促,帶著逼問的意味。
“程亭鈺,你莫要胡說八道!”曹秉舟急切地道。
“曹秉舟,你才是,莫要得寸進尺!我們夫妻倆只是兩個病秧子,程國公府如今已經散架了,爵位都被奪了,如何有實力對付北魏公主。你不就是見我程家剩下一屋子老弱病殘,覺得好欺負,所以緊咬著不放嗎?”
“皇上想必也沒有讓你一直追著程家查,你分明是公器私用,你若是再不離去,休怪我去擊鼓鳴冤,告你一狀!”
程亭鈺毫不客氣地懟了回去,甚至聲音喊得比他還大,氣勢比他還足。
那兩個去覆命的錦衣衛,在程府外碰頭的地方沒看見人,猜到自家頭兒還在程府,立刻又進來找。
結果剛站定,就聽到兩人在爭吵,頓時面面相覷起來。
頭兒竟然關心人家夫妻私房事,得多私房啊?
“二位,對不住,是我魯莽了,告辭。”曹秉舟張張嘴,想解釋一二,他真不知道程亭鈺睡書房,是因為兩人房事不和諧。
他之前逼問的方式,並沒有什麼不妥,誘導犯人去辯解,說得越多那能抓住的把柄也越多,只是他萬萬沒想到,竟然得到這麼個答案。
以至於完全沒有臺階下,簡直尷尬至極。
而他所有的解釋,更像是狡辯,多說多錯,索性告辭離去。
“你們倆怎麼又回來了?走!”曹秉舟一轉頭就看到不遠處的屬下,立刻招呼一聲,三人很快就消失在圍牆外。
程亭鈺走到窗臺前,靜靜地看著院子裡。
溫明蘊沒有出聲,知道他是在檢視錦衣衛的情況,萬一這是個障眼法,實際上他們並沒有走遠,而是躲在附近,之後再回來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