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買來了五官長相,那直接買人呢?甄娘子開價多少,五百兩還是一千兩?”蔡耀輝不死心地道。
今福搖頭,遲疑片刻才道:“開價的事情都是龜公和小的談,無論是塞銀子買畫像,還是讓他多照顧老太太,只要有錢開道,一切好說。但是一提起要買人,龜公就讓找甄娘子。而甄娘子自始至終都是同一句話:開多少錢都不行,這老婆子是店裡的福星。”
“小的覺得他們是在唱黑白臉,錢他們想賺,但是人不想賣。”
他顯然是鼓足了勇氣,才把心裡話說出來。
蔡耀輝一聽這話,頓時氣得咬牙切齒。
“我之前讓你買通流民,去她店裡搗亂,你做了沒?”他問。
既然文的不行,就只能走武的。
他非常熟知如何欺壓這些人,幸好當初說得是腌臢地,並不是那些高檔的青樓楚館,背後就算有人,應該也不是什麼高官,還夠他張牙舞爪的。
“小的試過了,還收買了好幾撥流氓乞丐,可是每回剛過去沒多久,都沒鬧多大,就有衙門的人到了。小的讓人塞銀子給那些人,試圖收買他們,結果那人被抓進去了,幸好小的沒暴露姓名,否則也沒辦法和爺說話了……”
今福提起這些事情的時候,完全心有餘悸,往常見錢眼開的官差,這次卻變得鐵面無私,給多少銀子都不好使。
“這是有人在故意使壞啊。”蔡耀輝後退一步,心裡那股不祥的預感成真。
他握緊拳頭,用力捶向桌面,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劇痛襲來,很快就疼得他齜牙咧嘴,立刻抱住手。
“爺,您沒事兒吧?”今福被他嚇了一跳。
蔡耀輝緩和了許久,才算是緩過勁兒來,只是臉上的表情著實不好看。
“這一定是溫明蘊搞的鬼,她這個毒婦,為何如此難纏!”他咬牙切齒地罵道,哪怕還沒調查到幕後之人,但是蔡耀輝第一個懷疑物件就落到溫明蘊頭上。
只有這個小姨子,才會搞出這種陰損的法子。
牽著他的鼻子,讓他親自把親孃給賣到了妓院,這還不算完,等他反應過來之後,連贖人都不能,費盡周折卻依然不得要領。
就這麼折磨他,讓他明知道親孃在妓院裡,卻就是弄不出來,眼睜睜地盯著這個大把柄,始終收不回來。
完全是巨大的精神打擊,已經到了茶飯不思、惶惶不可終日的地步。
最終他還是熬不住了,求到了溫明霞的面前。
溫明霞清醒之後,蔡耀輝每次要求見面,她都不同意,擺明了一副哀大莫過心死的態度。
蔡耀輝雖然心底不虞,但是當著這些溫家人的面兒,他還是擺足了姿態,溫明霞不見他,他就在院子裡,聲淚俱下地道歉懺悔,擺足一副情深義厚的狀態。
這回也不例外,他的求見仍然被推拒了。
只是蔡耀輝卻揚高聲音,在屋外道:“夫人,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氣,這也是我該受的。但是此事相當緊要,關係到我們兩個女兒的名聲,還請你一定要見我!”
他拿女兒的名聲當噱頭,溫明霞最終還是讓他進了裡屋。
屋子裡早被收拾乾淨了,花瓶裡裝著新摘下的臘梅,周圍縈繞著一股幽幽的梅香,不再是之前濃重的血腥味。
他看著眼前熟悉的擺設,腦子裡忍不住冒出溫明蘊嚇唬他的話,未能出生的嬰孩都怨氣極大,他們會一直在附近徘徊,直到報仇雪恨為止。
他本就心虛,如今觸景生情,更加介意。
“夫人,許久不見,你可安好?”蔡耀輝勉強穩住心神。
他掃了一眼四周,見屋子裡只餘溫明霞一人,陳婕和溫明蘊顯然已經被支開了,頓時長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