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一個月,未曾聽見先生說他朽木不可雕也,真是聞者落淚。
當然哪怕他自覺已經很懂事了,但是對於親爹說的話,也是全然不信。
他自然明白人不可貌相,可這多是放在不熟悉的人身上,他和親爹可是相依為命的關係,瞭解得可多了。
親爹雖然有些聰慧,手段也不差,但是畢竟身體太弱,只怕連行軍速度都跟不上。
坐在馬車上那麼快的趕路,就怕把身子骨都顛散架了,還談什麼給大軍出主意。
當然這種時候,他也學乖了,不再會把心裡的想法全都說出來,而是把話題岔開。
“溫三娘呢?您這一走危險重重,她都不出來送送嗎?”他皺了皺眉,有些不高興。
男人輕咳了一聲:“她在院子裡已經送過了。”
眼看程晏張嘴還想說什麼,武鳴直接打斷他的話:“夫妻之間的依依惜別,自然與父子之間告別不同,等你娶妻生子就知道了。”
程晏眨眨眼,他雖然不懂,但還是淡定地點頭。
這也是先生教的,不懂沒關係,這天下沒有全知全能的人,但是上位者要學會裝相,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來。
他其實也不懂,自己不是什麼上位者,為什麼要會裝相,不過先生也說了,這樣會顯得人比較厲害,他就認真記在心裡了。
“爹,平安回來。”
兩人走到府門外,馬車已然備好,程晏揮手道別。
男人轉過頭來,詢問:“我走之後,家中就只有你一個男主人了,你明白這是什麼境況嗎?”
“我明白,我要認真讀書,勤練武藝,照顧溫三娘,還得撐起這個府。”程晏點頭,態度認真地回答這個問題。
他說“照顧溫三娘”這幾個字時,不再遲疑,也不再不情願,相反說得很坦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