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你來了?”
溫明蘊停下腳步,眉頭輕輕挑起,語氣帶著幾分質問的意味。
她十分篤定,顯然確信自己猜中了真相,一絲遊移都沒有。
程亭鈺摸了摸下巴:“夫人說得是影十九嗎?侍衛們已經跟我彙報了,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我不是在詐你,而是確信。你就是影十九,影十九就是你。”
男人苦笑了一聲,舉起雙手,一副討饒的模樣:“夫人如何得知?”
“沒有你的吩咐,影衛知曉我來月事了,只會按照吩咐送上熱茶,並不敢做多餘的事情,那手爐分明就是出自你的示意。”溫明蘊立刻回答。
影衛辦事的確妥帖,但是面對女主月事,他們也要拿捏尺寸,只敢做主子命令下來的事情,這要是再多送手爐,明顯超過了界限。
程亭鈺忍不住扶額,無奈地呻吟道:“一開始就露餡了,那這一路上夫人就看著我演戲,還故意不拆穿,任由我扮演著影十九,之後又命令我扮演影十九扮演的我?”
他說到最後一句,舌頭都快打結了,像是在說繞口令一般。
“是啊,我看夫君玩得挺開心,不忍掃你的興。”
程亭鈺長嘆一口氣:“那我看起來是不是和程晏一樣傻?”
“這怎麼能叫傻,我若是沒有看穿夫君,那豈不是我變成了傻子,被夫君戲耍?”
“那自然不是。”程亭鈺立刻改口:“我原本就沒準備能瞞住夫人,畢竟溫三娘可是出了名的聰慧人,只是沒想到我一開始就被識破了,有些懷疑自己。”
他倒是知道找補,他也不是故意隱瞞,主要是想起來枕邊人實際上是個倒拔垂楊柳的主兒,這誰能受得住。
他被瞞得嚴嚴實實,絲毫不知,要不是恰好看到那一幕,他甚至比許多看客們知道得都晚。
後續的發展也不是他一人能控制得了,如今要解釋起來,也有些困難。
溫明蘊不知他心中的煩擾,只惦記著他精心策劃的這宅院,心裡忍不住歡喜。
“哪怕被戲弄了,夫君看起來也是那般賞心悅目。”她輕聲細語地誇讚道。
只這一句話,程亭鈺聽得就有些暈頭轉向,之前的那些焦躁全都消失不見,只剩下一腔思念。
男人立刻轉頭看向她,手指摩挲著她的手背,眼睛裡都在閃著光,明顯透著幾分歪纏的意味。
“之前我說的話,可不是欺騙你,真的十分想念夫人。”
他說完就拉著她的手,快步走進梧桐院,門簾落下,遮去滿室的春光。
溫明蘊倒在床鋪上的時候,身後的觸感極其柔軟,鼻尖縈繞著一股溫暖的氣息,明顯這被子是剛曬過不久,讓人彷彿躺在日光裡。
他雖然扮作影十九相伴左右,但實際上兩人一直未曾親近,況且她為了躲避錦衣衛,還與影衛失散,這其中混雜著擔憂、焦慮,之後又失而復得,各種情緒混雜在一起,讓他們只想著更加貼近彼此。
溫明蘊摟住他的脖頸,多日不見,無需什麼複雜的花樣,兩人就十分投入。
兩人十指緊扣,青絲糾纏在一起,亦如他們本人,密不可分。
室內的溫度在極具上升,再加上男人好聽的聲音,似乎有誰點燃了一把火,而他們倆都不願意離開,只想著把這把火燒得更旺些。
雲雨初歇,兩人都是渾身汗溼,但是都在輕輕微喘著。
直到力氣恢復了些,他才抱著她下床,一如往日去沐浴,但是當他把溫明蘊送進浴桶裡之後,打橫抱起的動作,忽然勾起之前在欒城時看到的場景,纖瘦孱弱的女人,直接彎腰抱住粗壯無比的柳樹,然後輕鬆將柳樹連根拔起。
那時候她抱柳樹,似乎比他抱她還要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