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事的。”
他們一起去了醫院樓下的咖啡廳。
老同學是初中畢業移民的,在那之前,他們同一個班。某一次換座位,他們坐到了前後座。上高中以前,很長一段時間裡,易思違學習都不夠上心。倒不是淘氣,就單純是太貪玩了。她是班上的班長,被老師要求督促他學習,於是兩個人就有了互動。
他漸漸喜歡上了她。那是小孩子的情竇初開。易思違也不知道怎麼做,偶爾暗搓搓給她帶個奶茶什麼的,她卻反而開始保持距離。
他完全搞不懂為什麼。
雖然移民走時,她簡單解釋了一下,但還是留下很多疑問。
過了這麼多年,老同學一邊喝冰拿鐵,一邊大大方方說出口:“怎麼想都不可能吧?”
“什麼不可能?”易思違在喝美式。雖然今天夜裡不用值班,但是已經養成了習慣。
老同學坦誠相待:“我那時候很胖啊,長得又不好看。當然現在也沒瘦下來,雖然我如今覺得自己這樣挺漂亮挺好的。但國內嘛,就是這種環境。你在班上很受歡迎,‘他是不是喜歡我’——這種事我想一想都覺得太荒謬了。”
易思違發不出聲音。
他說:“你一直很好。”
老同學笑了,直率地開玩笑:“但你現在可別覬覦我。我結婚啦,這次回國也是帶愛人來逛逛。”
他也順著她的玩笑說:“知道了,真可惜。”
他們交換了新的聯絡方式。社交賬號裡,老同學和一位外國女性雙雙穿著婚紗親密合影,不論性別,不論年齡,不論種族,兩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這很符合固定的印象。易思違想,結婚終究是一件幸福的事。
可是,對他來說也是如此嗎?
回到聊天介面,周敬如發來的資訊還滯留在螢幕上。
周敬如說:“你知道莫烏莉究竟是個怎樣的女人嗎?”
諸如此類的質問,他大概還能發很多。
工作,看病。易思違按住自己的靈魂,讓自己完全浸入到工作中。
他下班出去,回家路上聞到烘焙店的香味。新出爐的麵包總是非常香,光靠氣味就能想象到柔軟的味道。柔軟似乎不能形容味道,但是,易思違沒有留意到。他已經開始想莫烏莉吃時的表情了。
易思違沒發訊息問她吃不吃,直接買好。莫烏莉喜歡吃肉,偏愛內臟,除此以外,她還喜歡吃所有新鮮的東西,剛出爐的麵包、生魚片、剛切開的水果。吃到不好吃的東西,她也不會有什麼反應。但吃到好吃的,她會吃得比平時快很多。
他回了她家。這是他們事先說好的。
她才出差回來,雖然是亞洲國家,但也夠嗆。莫烏莉洗了澡,擦著頭髮,在落地窗前走來走去。
比格犬跑來跑去,她用吹風機嚇唬它,警告它不要過來。心血來潮,莫烏莉又用吹風機去吹易思違,隨口問:“你長白頭髮了嗎?”
“什麼?”風太大了,他沒聽清楚,抬手擋著臉。
莫烏莉也不追問,關掉吹風機,坐到他跟前。和易思違接吻,很難分清楚究竟在給予還是接納,但很能清晰地感受到陰晦又蠻橫的情緒。一旦糾纏起來就難捨難分。他抱住她,將她攬進懷裡。當她小憩時,他也會沿著她的下頜繼續親。
做到一半,她情不自禁地說:“我好喜歡你。”
倏忽之間,他停下了。易思違並沒有就這樣掃興,但也沒能做下去。他不說話,突然放開她,下了床,一個人進了浴室。
浴室裡傳來水聲。
莫烏莉不明所以,茫然地走過去。門從裡面鎖上了,但這裡是她家,莫烏莉很輕鬆地開啟門,直接進去。手上動作並沒有停,易思違滿臉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