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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錢都是身外之物。你喜歡聞京哪裡?”
她重複他的話:“你這是提問?”
易思違很坦誠地說:“我誤會了?你不是打算跟我相互瞭解?”
“行吧。”
他的神情很耐心:“所以,你喜歡聞京哪裡?”
也沒什麼特別喜歡的地方。不過,非要說的話——“他沒有主見?”說到這個,莫烏莉突然精神起來,“你可能不記得了。去年體育考試,你們男生不是分了兩撥跑嗎?”
易思違聽得很認真,頷首說:“嗯。”
“你和田亦還有湯祁樂是 春季(14)
風最旺盛的時候,夜裡的冷空氣也被吹到膨脹,沒被束起的長髮捲曲著飛舞,像漆黑的蛇,吐著信子游離竄動,躍躍欲試。莫烏莉抬起手,指尖輕輕拂過額頭,滑到太陽穴,遮蔽的髮絲就這樣退到耳畔。笑氤氳在臉周圍,並不溫暖,徒然溼冷,陰惻惻的,凍到骨子裡。
莫星雲打了個寒戰。
他說:“你到底在幹什麼?”
她說:“你覺得呢?”
反問時,莫烏莉上身稍稍向前傾。只是個再尋常不過的動作,莫星雲卻下意識往後靠。
她更看不起他了。從她的冷笑裡,莫星雲很清楚地感受到。
“有必要嗎?”他說,“這是巧合?”
她側過身,長髮又被風掀亂。這一次,莫烏莉沒再整理。
他留在原地,僵硬地杵在哪裡,眼睜睜目送她離開。莫烏莉退了幾步,轉身走了,腳步輕快。剛才下樓,她還一副厭煩疲倦、累得不行的樣子,現在卻又恢復了元氣。難道她以別人的痛苦為樂,專從別人的艱辛中吸取精氣?世界之大,有這種妖怪也不奇怪。
莫星雲拖著沉重的腳步回車上,坐回去以後,他又發了很久的呆。
他能做什麼呢?
莫星雲發動車子。
他的學校離那間大學有兩條街,開車容易堵,步行又太花時間,就是這種尷尬的距離。莫星雲乘地鐵過去。
上大學以來,他交過一個女朋友,對方留學,和平分手。他也有幾個知心朋友,時不時約出去聚餐喝酒。在外人眼裡,他條件突出,有些高冷,卻不乏義氣。有人欣賞他,當然也有人看不慣他。但成年人足夠成熟。
至少,比未成年人好得多。
高中時,莫星雲吃過一些苦頭。
他上的是住宿學校。青春期的孩子最複雜,又要共同生活,難免有摩擦。他有不少讓人討厭的毛病,早晨愛提早起,動作又不輕,別人打招呼還不搭理。他那時候也幼稚,說好聽點是“王子病”,說難聽了就是“愛裝逼”。同寢室的男同學很討厭他。
用莫烏莉的話來說,就是“我們家的人有被討厭的dna”。
當然,不管怎麼說,打架是不對的。
莫星雲勢單力薄,一個人捱揍,他直接告訴老師,但是,遭遇只從光明正大的拳打腳踢變成暗搓搓的惡作劇。
口頭奚落還算好,有時候伸腿絆他一跤就有些過分了。
莫星雲覺得生氣就輸了,忍著不發飆,但是效果不怎麼好。討厭他的人嘻嘻哈哈,肆無忌憚:“開個玩笑而已,至於嗎?”
直到那一天。
那是高二上學期時的發生的事,莫星雲又和討厭的男同學吵起來。對方齜牙咧嘴,莫星雲也怒火中燒,兩個人都沒注意到,教室門外,有人走了進來。黑髮的女生默默走到講臺,拿起黑板擦。
“喂。”
和堂哥同校,在讀高一的莫烏莉說。
他們倆回頭。兩顆腦袋離得那麼近,莫烏莉表情鎮定,用扔壘球的姿勢利索投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