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思違太嘚瑟了,莫烏莉看他不爽。她坐得屁股疼,正好站著,就算比不上他高,也還是昂首挺胸地挑釁:“你把我上半身拆開說說。”
“……”
“想不起來?”莫烏莉的好勝心在向上浮,冷笑著扔刀子,“要不要給你時間先看書?”
他從容不迫地喝水,擰上瓶蓋,把水瓶放下。易思違突然朝她走過來。
莫烏莉不明所以。
他要幹什麼?
易思違僅僅是走過來而已,她卻沒來由想去找甩棍。或許,這只是本能在做危險警告。
莫烏莉討厭他,但是,可能也不是那麼討厭他。對她來說,這並不是計劃內的情況。
他走過來,很快地按住她,把她轉過去。他的手搭在她肩頭,模仿她最開始默背的姿勢,然後語速飛快,從椎骨開始說。
內容有點多,時間有點長,易思違梳理完畢。手從她肩膀滑落。不會拖泥帶水,沒有更多觸控,所以也不讓人感到不適。莫烏莉轉過身,他已經側過身,去撈桌上的筆記本對答案,發現自己漏了,所以在遺憾。
“好難啊。”易思違說。
莫烏莉背對著他,低頭去看自己的書,輕輕說:“是啊。”
長時間用眼,眼睛很痛,可是,莫烏莉並不想睡覺。她有過閉目養神的時候,閉著眼睛放鬆呼吸,調節一會兒再繼續學。
有一次,她睜開眼睛,發現易思違也閉著眼。他背後剛好有空陳列櫃,他就靠在櫃門上,抱著手臂,閉緊雙眼。這種沒防備的狀態,讓人能很放心地觀察他。
其實,她能理解別人喜歡他。說心底話,易思違確實是有一些引人著迷的能力。這種人光是存在就令人不安。得不到他的愛會痛苦,得到他的愛也會患得患失。
莫烏莉剋制自己細想下去,
她用他放鬆了一陣眼睛,易思違卻突然醒了。
他笑著伸了個懶腰:“我做夢了。”
她說:“只眯了一小會兒吧?”
“嗯,”易思違翻了一頁筆記,還有很多內容要學,他說,“夢到掛科,嚇死我了。”
這個季節,天亮得早。易思違和莫烏莉去公用洗手間洗漱。整層樓只有他們兩個人,三個洗手檯太闊綽了,上方的長方形鏡子也遼闊。
易思違在最左邊,莫烏莉在最右邊。兩個人一起刷牙。兩款不同的電動牙刷同時間嗡鳴。
刷完牙後是洗臉。莫烏莉取了一次性洗面巾,兩三張疊在一起。洗漱時,她又無意識地重複了習慣,用厚厚的溼巾代替毛巾,蓋在臉上,一動不動。
易思違把溼漉漉的頭髮掀上去,擦著手上的水,透過鏡子看她。他提醒說:“會窒息的。”
“嗯。”她的聲音悶悶的,壓緊的手指縫隙中擠出來。
呼吸轉變為徒勞時,伴隨著瀕死的絕望,眼淚、鼻涕和唾液也會開始往外湧。心突然沸騰起來,活著的實感在血管裡突突跳動。本來是想死的,雖然是這樣。莫烏莉閉上眼,遏制著生理性的流淚。
莫烏莉擦了臉,又旁觀了易思違塗爽膚水的全過程。他一直說“我會不好意思”,但從動作的利索程度來看,實在不像是不好意思。
她問:“你要塗護手霜嗎?”
他說:“謝謝。”
易思違伸出手背,莫烏莉將手掌遞過去。兩個人手上充斥著好聞的氣味。
他說:“你是不是沒帶潤唇膏?”
她說:“你有嗎?”
易思違把小支木瓜膏給她,是擠出來再塗的。她用無名指蹭在嘴唇上。
嘴唇很乾燥,莫烏莉自己帶了水,一整晚只喝了那個。洗手間都是上半夜去的。易思違去接過水,也知道飲水機在哪裡。他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