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府的小丫鬟,便出去了。
那屋裡悶熱,講話都帶著刀鋒,待得實在不爽利,明月出來便鬆了口氣,笑著問小丫鬟道:“可曉得我夫君去哪了?”
小丫鬟想了想,道:“該是在前院,同老爺下棋呢。”
明月擦了擦汗,像是隨口道:“是顧首輔嗎?那我倒不好去了,本來還想同夫君商量過後去街上的事……”
小丫鬟連忙道:“能去的,也沒幾個外人,夫人倒是能去湊湊熱鬧。”
明月便一笑,叫翡翠給了小丫鬟賞錢,邊道:“那辛苦你走一趟帶我去了。”
小丫鬟收了賞錢,喜笑顏開地便帶路了。
顧宅很大,修的精緻又漂亮,來往的下人長相衣著都體面,翡翠打著傘,明月也熱得出了汗,走一會歇一會,走了有將近兩刻鐘,這才到了外院。
遠遠見了院子裡的人,明月叫了停,對小丫鬟笑道:“謝謝你,快去娘娘院子裡伺候吧,我已經認得路了。”
小丫鬟也不多想,笑著便走了。
院子裡有許多人,明月看到了謝琅玉,他坐在人群中間,靠在椅背上,看著院裡兩人下棋,時不時同一旁的人講話。
明月多看了謝琅玉幾眼,又看了一圈,往中間下棋的那兩個人臉上瞧,一眼便定在了左側穿灰色長袍的病弱男子身上。
頹唐如玉山之將崩,這是個極為俊美的病弱男人。
經過了時光的打磨,儒雅貴氣,氣質張揚,坐在人群裡幾乎在發光,一眼能讓女人挪不開眼。
他看著三四十歲,沒什麼老態,肩背挺直清瘦,沒一會,他站起來了,像是下贏了,邊上有人笑著恭維,講了什麼好聽的話,他擺了擺手,大聲笑了笑,風流又肆意。
明月看著他的臉,他生得也很白,在一種同齡的中年人裡,俊美張揚地過了頭,又有一股久居高位大權在握帶來的從容平和。
明月沒進去,心裡已經有數了,她扇了扇扇子,看著這個人的臉,曉得這個顧首輔,多半就是她的父親。
翡翠也跟著看,原本還沒什麼,結果越看心裡越是不平靜,本來瞧著其實沒那樣像,但是一聯絡在一齊,便越看越像了。
明月心裡有些煩,又有些難過。她又看了眼謝琅玉。謝琅玉正靠在椅子上,靜靜地看著顧治成,他年輕英俊,個子比顧治成還高一些,膚色偏冷白,是這院裡唯一一個同顧治成站在一起,還依舊招眼的男人。
謝琅玉敏感地察覺到了外邊有人,沒急著往外看,一旁的吳清源小聲在他耳邊道:“像是夫人來了。”
謝琅玉輕輕點了點頭,撥了撥桌上的茶杯,看著眼前還在講話的顧治成。
他已經有數月不露面了,現下卻講起了那日在朝上何連對謝知的狀罪,顯然,他雖然人不在朝堂上,卻依舊對著朝堂的動向一清二楚。
顧治成手裡拿著個扇子,敲了敲小案,笑起來眼角帶著細紋,這並不損他的風度,反而帶著股奇特的魅力,他緩緩道:“何連這個人,太激進了,走不遠的。”
一旁有下官附和,“這人瘋狗一樣,除了鄒太師,他誰都咬……”
謝琅玉安靜地聽著,時不時笑笑,無意發表意見,在院子裡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大談朝廷命官,也只有顧治成做的出來,他的作風一向如此。
謝琅玉並不打算同顧治成有過多的牽扯,沒一會就找藉口出來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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