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漸漸緩和,到平靜,其中感情絕非複雜二字可以形容。
明佳的前車之鑑就在眼前,明月就是瘋了也不能走母親的老路,但是感情不由人控制,她昨個夜裡就沒睡好。
老夫人明白了,把明月摟到躺椅上來,明月脫了鞋,像小時候一樣,縮在老夫人的懷裡。
老夫人撫了撫她的背,嘆道:“你母親,她,她同你不一樣,她不算是個好孩子,我當年,實實在在為她頭疼,選了那麼多郎君,橫豎高低,她一個都瞧不中,嫌棄人家生得難看,嫌棄人家個子不高……她膽子極大,認準了事情就一定要去做,那時我受那妾室的欺負,兩句叫她氣得喘不過氣來,佳姐兒就能拍著桌子唾罵她……”
明月沒聽她講過,不由心中柔軟,便靜靜地聽得十分認真。
老夫人最後道:“你同母親是不一樣的,月丫頭,你有分寸,她認死理,一條路走不通了,便要死在那條路上,你不一樣,你是活的,且你膽子小,出格的事情不會做,我這一輩子不求旁的了,若是你日後能萬福萬安,叫我現下死了都可以……”
明月連忙去捏她的嘴,紅著眼睛道:“老夫人,不要講這樣的話,我聽了難受,你要長命百歲萬事順意才好。”
老夫人笑了笑,拿扇子拍拍她的腦袋,“今時不同往日,你好好的,想做甚做甚,快樂,平安,我就一切都好。”
明月紅著眼睛笑,靠在老夫人懷裡,“可若是,他根本不喜歡我,年前也定不下來,那豈不是……”
老夫人像是想到了什麼,“我放心你的眼光,那人若是品德不好,你相處幾日便瞧不上了,若是品德好,你也不要認為自個吃虧了,不喜歡就不喜歡了,儘可去尋個李表哥周表哥錢表哥的……”
明月沒忍住笑了一聲,靠在老夫人胸口,“講得像人人都瞧的上我一樣……”
這樣講了一通,明月心裡倒是舒服許多,她不是沒聽出來,老夫人話裡話外都在講裕表哥,但明月光是想想明裕面無表情的樣子,同她能扯上什麼關係,就覺得好笑。
到了下午,老夫人睡著了,明月給她蓋好被子,悄悄出了院子。
明月摸了摸腰間的荷包,那個玉佩就在裡邊。
明月在院子外繞了一圈,慢慢去了長豐園。
遠遠就見長豐園院門緊閉,主人像是並不在,只留兩個侍衛守著,裡邊也沒什麼響動。
明月呆呆地看了好久,失落地離開了。
這樣好幾日,謝琅玉很少回府上,明月聽大舅舅講了,鹽務一案如今在收尾,他彷彿是十分地忙,抽不出時間回府。
一共過了九天,終於到了祭祖出城的時候,難得的好天氣,日頭不大也不小,很是怡人。
明月夜裡睡不好,早晨便拖拉的一會,卻也不算晚,看著外頭日頭好,心情也好了許多。
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輕輕呼了一口氣,叫翡翠來給她盤頭髮。
翡翠笑道:“盤個花髻,好走動,今個不是還要放風箏嗎?”
明月點點頭,翡翠盤好了,明月光潔的臉頰全露了出來。
明月把那隻簪子帶上了,看了會,翡翠不停地講好看,明月抿了抿唇,心情突然不好,又扯下來了。
明月把簪子擱在荷包裡,系在腰上,這倒是叫翡翠多了樁心事,“多貴重的釵,院裡都沒幾個,姑娘這麼裝著可別碰壞了。”
明月把荷包捏了捏,笑道:“不會的,我可不是嬌姐兒。”
翡翠聽得直笑,道:“也是,也是。”
待把物件收拾好了,同兩個妹妹會和,便上了車架。
明裕在外邊騎馬,兩個妹妹在一齊翻花繩,明月靠在馬車壁上搖晃,雙眼無神地看著車頂。
明嬌抽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