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機會啊,你行行好,咱們都是老交情了,日後還不得見面的……且三爺這番行事,半點情面不留,顧首輔哪裡也是不好交代啊……”
趙全福皮笑肉不笑道:“我一個奴才,哪裡配談交情啊,不過是一心向著主子做事罷了,主子喜歡的奴才便喜歡,主子不喜歡的,奴才也不多看,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嬤嬤像是不曉得一般,主子的意思就是奴才的意思啊……您也甭講旁的了,三爺啊,現下忙著呢。”
趙全福最後一句話,講得意味深長。
張嬤嬤一愣,下意識道:“忙何事啊?”
趙全福揹著手,笑道:“也就同你才多講兩句的……三爺都這個年紀了,不想也知道他忙什麼啊……”
張嬤嬤心裡突突地跳了兩下,低聲道:“三爺這是,要成家了?哪家的姑娘啊?”
張嬤嬤一時覺得自個渾身的皮子都緊了緊,宮裡的局勢,自然是宮裡的人最清楚,如今太子膝下無子,謝琅玉一直未成家,朝中黨派林立,並不輕易站隊,陛下也態度曖昧,倒是勉強維持了平衡……可若是身體康健的謝琅玉成家了,那想必很快便會有子息……
張嬤嬤頓時神思不屬,她是太后娘娘的人,只是年紀大了,難免要替家裡的人想想後路,她家中還有侄子呢,日後可不得靠這些子侄養老。
趙全福看著她的臉色,沒講是哪家的姑娘,只接著笑道:“咱們三爺也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您也同娘娘求求情,叫咱們三爺順順利利的,那謝娘子的事情,自然也就……”
張嬤嬤眼神閃爍,縮著手連連點頭。
趙全福笑眯眯地走了,張嬤嬤在原地躊躇一會,往東宮去了。
謝琅玉同魏進被引到了正德殿,這是東宮裡常用來宴客的大殿,吊頂極高,極為寬敞,可同時容納百人,殿中豎著幾根紅色大柱,裝潢華貴奢靡,很符合太子一貫的作風。
謝琅玉進去的時候,太子同太子妃正坐在主位上,太子穿了件緋色長袍,人有些浮腫,眼神虛浮,一旁的太子妃在殿裡還裹著披風,笑容和煦,沿著往下的席上不少大臣,宗親更是幾乎到齊全了。這都是大乾尖上的人物,衣著體面得當,俱都有禮有度,講話的聲音不高不低,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笑容,人人保持著一個合適的距離。
謝琅玉隨意地打量了幾眼,在眾人若有若無的目光中,向太子行了禮。
太子喝得半醉了,擺擺手便叫他去坐了。
謝琅玉的席位就在幾個侯爺邊上,他同幾人打了招呼,便靠在椅背上了。
殿裡唱著歌舞,夾雜著人們低聲交談的聲音,謝琅玉一坐下,好幾人便端了酒來敬酒,喝了酒,再湊趣地講兩句話。
趙全福很快回來了,幾乎是前後腳的,就見張嬤嬤也入了殿,同一旁太子妃的宮女請示一番,便被引到了主位旁。
趙全福累的頭上發汗,見狀便低聲道:“這婆子簡直是肆無忌憚,咱們還在底下瞧著呢,她這便通風報信去了。”
謝琅玉笑著同一個宗親點頭示意了一下,平靜道:“太后娘娘應該曉得了太子妃有孕的事情。”
趙全福叫他一點便轉過彎來了,這張嬤嬤是太后娘娘身邊十分體面的嬤嬤,謝琅玉小時候在宮裡教養,陛下皇后沒有管教的意思,多時都是在太后的宮裡照料,這張嬤嬤還照顧過謝琅玉,自認為有幾分情分。
現下是覺著太子妃有孕了,太子的位子固若金湯了,怕是太后也隱隱偏向太子,她便要急急地去獻媚了。
趙全福低聲道:“眼皮子淺薄的東西。”
謝琅玉笑了笑,偏頭道:“辛苦你跑這麼遠,去歇著吧。”
趙全福也不推辭,連連點頭,他這一路疾走,一把老腰都頂不住了,便出門找個偏殿歇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