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橘如沒細講,只道:“那年死了不曉得多少人,宣德帝震怒,其中不少世家都折了,門庭凋零不說,還受後人唾罵,當年姓肖的,姓陳的……就那幾戶,現下提起來,那些讀書人都唾棄,真正是遺臭萬年……但是朝廷體系大,其中難免利益交錯,便有那搏命的,將自家小娃娃改名換姓送到民間去,以期日後光復宗族……”
光復宗族,顧治成會不會根本就沒改姓呢……明月一下握住鍾橘如的手,不由道:“其中有姓顧的人家嗎?”
橘如想了想,道:“該是有的,我外祖父講,當年的事情不僅僅是科舉舞弊,其中還牽扯了革新舊法,有兩撥人在較勁,那些受刑的人家裡,還有的本就無罪,攪進去了便出不來了,有些渾水摸魚的……”
外邊太熱了,兩人又講了幾句,明月沒細問,先帶著橘如去了清靜堂。
兩人到了清靜堂,簾子一掀便覺著冷氣鋪面,往裡邊一看,那太醫也來了,還穿著太醫院的衣裳,身旁一個藥箱,坐在繡花凳上同大謝氏講話。
明月領著橘如進去了,大謝氏一見兩人便笑道:“這便是橘如了?好秀氣的姑娘”
鍾橘如忍不住笑,福身給大謝氏請安,她儀態極好,長相秀麗,微微俯身的動作也好看,邊道:“叨擾夫人了。”
大謝氏見她估摸都五六個月了,只受了她半禮,還從手上褪了個水頭極好的鐲子下來,笑道:“哪裡叨擾,把這當自個家,高興便好。”
謝嬤嬤早就備了玫瑰椅,背後再置一個軟枕,明月便扶著橘如坐下了,自個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大謝氏道:“你雙身子,怕給你吃不好,只弄了些易克華的點心,快嚐嚐。”
橘如有些不好意思,連忙點頭吃了糕點,口道謝謝娘娘。
大謝氏又笑著問了橘如許多問題,橘如都答了,她性子嫻雅,是很討長輩喜歡的,大謝氏自然也不會為難她,問過便心裡有數了,引著太醫叫兩人見禮。
這太醫姓夏,滿頭白髮,老態龍鍾,微微躬著身子,瞧著很和氣,也給二人拱手。
大謝氏道:“這個是我的兒媳,邊上的是趙夫人,有勞太醫等會一齊瞧瞧了。”
方才已經商量好了,夏太醫先給明嬌診脈,現下正在藥箱裡拿東西呢,聞言笑道:“應該的,應該的,娘娘客氣了。”
明月同橘如在一旁講話,介紹著她同謝望舒認識了,見這太醫叫大謝氏娘娘,便曉得這該是謝家的親信,值得信賴的。
明嬌吃飽喝足了,也好奇這太醫同旁的大夫有什麼不一樣的,坐在小案一側,把手擱在軟枕上由著太醫把脈。
把脈要一會,邊上幾人就低聲說笑起來,明嬌坐了一會,只有一個手能動,慢慢便坐不住了,苦著臉道:“能不能在這支個桌,陪我搓搓牌也好啊。”
明月聽得好笑,偏偏大謝氏疼她,還真給她支了個桌子,就是幾人都不想打牌,明嬌求不動明月,便去求謝望舒,謝望舒原本一臉冷淡,叫她求的不好意思了,見明月也笑著看著她,只好坐上去了,再加上大謝氏,又把連連擺手的謝嬤嬤扯上去,倒是也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