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便,隨行的大都是方便伺候的婆子,這樣一對上,氣勢先矮了半分。
夫人們短暫地驚惶過後,很快鎮定下來。這群人瞧著像是土匪,俱都蒙面,但未必就是,且就算是亡命之徒,但難免也要懼怕官府。
夫人們默契地微微散開,同奴僕們不動聲色地將小娘子們護在了身後。
翡翠打傘的手都在發顫,幾人同旁人家的幾個小娘子縮在一齊。
明月感覺肩上漸漸溼了,也沒出聲,悄悄數了數,匪徒一共有十五個人。
一個穿黑色短打的男子在清理財物,其餘人把守路口,那個領頭的一直死死地盯著眾人。
她們雖然人數多許多,可大多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婦孺,對方還有刀,沒有硬碰硬的可能性。但既然沒有要人性命,那就有商量的餘地。
幾個夫人們該也是這樣想的,於是並不出聲,只等土匪表明來意,一時在雨中對峙起來。
明月多看了幾眼那個打頭的男人,雨水漫在眼睛裡,總覺著像是在哪見過。她沒多想,把明嬌緊緊抱在懷裡,嚥著口水,一邊不動聲色地按住了手中的袖箭。
那個男人的眼神在女眷身上打轉,手下也默不作聲地盯著,眼神中的惡意看得這些夫人姑娘渾身發寒,一些身強力壯的婆子自發地往前站了些。
男人眯著眼睛,像是在找什麼物件一般,忽然厲聲道:“把裡邊年輕的都拉出來,年紀大的把身上的財物都交出來!”
眾人皆驚,眼見土匪立刻要來拉人,趙侯夫人強作鎮定呵斥一聲,“我是趙侯夫人,這一行人俱是官眷!誰敢動!”
幾個土匪遲疑了一下,俱都望向那個頭頭。
交財物事小,可這裡這樣多的小娘子,怎麼能落在土匪手裡,趙侯夫人心中有股不好的預感,她攥著手心,擋在最前面厲聲呵斥,“你們這樣藏頭露面,想必也是懼怕官府,我們一行人卻俱都是官眷,傷了一個你們都擔待不起!你若是求財,我們身上的釵環俱都卸給你便是!你不得動這些娘子分毫,放我們……”
男人眯著眼睛看著趙侯夫人,像是不耐煩,突然越過她衝進人群揮刀,那長刀揚起,一刀斬了一個穿青色小襖的婆子。
那婆子迎面捱了一刀,雪白的刀刃幾乎揮出一道刺目的燦光,空中劃過一道血線,那婆子都沒反應過來,軟軟就倒下了,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
趙侯夫人頓時嗓子發乾,剩餘的話卡在喉嚨裡,一行人全都安靜了。婦孺們渾身發涼,眼神都僵直地望著那個婆子。
路上除了轟隆的雨聲,這下什麼聲音都沒有了。
明月渾身發軟,認出這是方才到廂房來傳話的婆子。
鍾夫人顫聲道:“草芥人命,你們,你們簡直無法無天……”
血順著雨流到腳邊,明月想咽口口水,發現自己全身都是僵硬的。
這是她這輩子第一次見到死人。
夫人們俱都面色發白,摸不準這群匪人的來路。小娘子們心中恐懼,甚至還有一個伏在地上吐了。
男人見狀嗤笑一聲,指著趙侯夫人,看向自己身後幾個同夥,“別聽這個瘋女人的,我們俱都蒙面,就算是全殺了,兄弟們捲了財物跑,天王老子也逮不著我們!他們貪了我們的鹽,這是應該的!”
說罷又看向女眷們,“要怪就怪你們的父兄,得罪了人,報應在你們身上,黃泉路上也怪不得我們!”
身後的土匪立刻被鼓動,便要上來拉人,有幾個會些腿腳功夫的婆子,幾下便叫刀砍到泥裡去了,土匪們直指其中年輕的小娘子。
原本靜止的眾人,幾乎是像被狼衝進窩的兔子一樣驚惶逃竄起來。
有的小娘子被拽住了手,要從人群裡拖出來,腿一下就軟了,尖聲叫著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