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熱,身上的傷就不容易好,謝琅玉嘴上沒提,其實人是看著消瘦了。
趙全福道:“人沒事就好,這早晚要養回來的……”
明月也跟著點頭,道:“那個緋色的料子,是不是太亮了?”
趙全福跟著瞧,道:“亮倒是不亮,好水靈的顏色,脂粉氣重了,姑娘自個留著才好……做那個硃色的,那個又暗,料子也透氣。”
明月又瞧中了一匹素白色的,道:“這個也好,多仙氣啊……”
趙全福倒是嫌棄,道:“三爺素色的衣裳太多了,整日就是那幾個顏色穿來穿去……姑娘也是,要做幾個活潑的顏色,這料子多漂亮啊……”
趙全福又揀了幾匹鵝黃桃粉的顏色出來,叫明月做衣裳。
明月捧著冰碗,道:“現下做了,過兩個月指不定還穿的上,明年也不時興了,多浪費啊……”
紫竹在一旁笑,道:“本穿一兩次就不穿了,圖個漂亮。”
明月都挑花眼了,最後也只給謝琅玉定了那個硃紅的料子,自個倒是做了好幾件。
這匹硃色的料子很快叫繡娘裁了型出來,不過小半個時辰便又送回來了,這下一屋子人都開始做繡活了。
紫竹同趙全福給那個小娃娃做寢衣,明月就給謝琅玉做衣裳。
丫鬟們搬個小案在軟塌邊上,過後便在後邊給明月打扇,不用冰倒是也舒坦。
趙全福的繡活不必紫竹差,笑道:“這衣裳做出來了,得洗了曬,曬了洗,這也好幾遍才能叫小主子上身呢。”
明月拿著針,給衣裳封袖口,邊道:“小孩太嫩生了。”
明月做著衣裳,就想起謝琅玉有一個箱籠的腰封,這一件衣裳,要配哪一個白玉扣呢?
屋裡邊做繡活,邊講著閒話,沒一會,外頭的丫鬟進來通傳,講是橘如來了。
明月連忙放了料子,道:“快叫她進來,竟然是她先來瞧我了。”
橘如很快便帶著個小丫鬟進來了,她今個穿了件桃紅色的輕薄小襖,額上生了細汗,肚子已經很大了,一手護著,一手撐著腰,微微探著頭往裡走。
明月穿了鞋,同屋裡的丫鬟一起上前扶了她幾步,把人扶著坐下了,邊道:“天吶,你還走這樣遠來,快坐。”
橘如笑著坐下了,她髮髻簡單,人圓潤了許多,穿著清爽,卻也有股母性溫潤的氣質,笑道:“沒事,我家官人把我送來的,前個山上出事了,你雖遞了訊息來,我心裡卻放不下,還是得來瞧瞧。”
明月同她一齊坐著,給她打了打扇,又拿帕子給她擦頭上的細汗,道:“你家官人不請進來喝杯茶水嗎?外頭多熱呀。”
橘如搖搖頭,道:“他見我進來便走了,還得上職了,現下都午時了。”
明月叫人去倒些溫水來,邊道:“他這差事也苦,這麼大的日頭還得去外頭打轉。”
橘如搖了搖扇子,小聲道:“也不過這幾日罷了,也是為了你家夫君的事,山上都戒嚴呢,回了城裡便好了……他無事吧?”
明月搖搖頭,把榻上料子疊起來,道:“現下就是身上的傷要養,旁的都無事,這便夠了。”
橘如便略過這一茬不講了,她在這軟榻上坐一會,很快就覺著涼快了,不由打量了一圈這大殿,笑道:“好貴氣,前後也大,不曉得皇宮裡是不是這個模樣。”
明月笑道:“我雖去過,卻也不敢亂瞧,不過是個住處罷了。”
橘如也跟著笑,搖著扇子道:“見過了才不當回事呢,可這麼好的日頭,你就在屋裡睡著了?”
明月身上犯懶,什麼都不想做,橘如這麼講,她也覺著整日躺著不好了,見外邊亮堂堂的都有些刺眼了,便道:“也是,待我梳洗一番,咱們一齊出去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