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笑眯眯地便應了。
明月不再看這些冊子,只叫紫竹把幾個親近人的禮拿來了。
明月猶豫一會,先看了顧治成的禮,若是瞧的不高興了,一會再瞧瞧旁人的,心裡還能爽利幾分。
顧治成送來了一個手掌大小的紅木匣子,瞧著有些年頭了。
這麼小,能裝下什麼呢?
明月摸著匣子上的花紋,心中隱隱有了些預感。
明月把匣子開啟,只見裡邊用紅布包著一塊白玉,水頭很好,觸之溫潤,明月忍不住摩挲了幾下,就拿起來細看,只見右下角寫著‘佳期如夢’四個字。
明月呼了口氣,把玉佩攥在手裡,接著往匣子裡瞧,下邊還有幾封信,明月挨個拆來看了。
信一開啟,心口就是一顫,這是明佳的字跡。
這是當年明佳寫給顧治成的信,她在信裡叫顧治成為淮郎。
明月把幾封信連著看的,彷彿看到了當年年少的明佳,這像是顧治成出了遠門,明佳在安山上養胎,給顧治成寫的信,問他何時歸來。
明月瞧著信封上的時間,算了算,那時顧治成該是去京城趕考了。
下一封信的時間就是兩個月以後了,顧治成像是已經回信了,明佳讀了他的信,已經被哄得高興了一些,信裡帶著顯而易見的快樂,裡邊還有一封婚書,寫著顧治成同明佳的名字,伴著這枚佳期如夢的白玉佩,再寄回京城去。
顧治成像是講了自己要科舉有名,名正言順地娶明佳過門,明佳在回信中寫道,叫他注意身子,二人早已交換了婚書,她並不在乎功名,把婚書與信物送去陪著顧治成科考。
明月紅著眼睛把信放下,想起了先前找到的那枚墨玉佩,這樣就能聯絡起來講通了。
明月緩了緩情緒,再往後翻,顧治成在京城娶了郡主,明佳立刻同他恩斷義絕,便是一地雞毛了。
明月搖了搖扇子,不曉得顧治成為什麼要把這些東西給自己,是想叫她心軟嗎?明月並沒有這樣的感覺,但這都是明佳的物件,她也不想退回去。
紫竹在一旁安靜地守著,明月靜靜地擦了一下有些溼潤的眼角,甕聲甕氣道:“叫人再推個冰車來,屋裡太熱了……”
紫竹會意,立刻便出去了,過了好一會,等到覺著明月心裡該舒服許多了,這才叫人帶著冰車進來了。
明月的臉上果然已經帶著笑了,只是眼皮微微發紅,道:“指使人回一份禮去吧,不用避著人。”
這場大戲,顧治成別想輕而易舉地散場。
明月叫人把信件都好好地保管起來,便瞧起旁人的來。
大謝氏送了一套紅玉頭面,整整的一套,漂亮得不得了,明月瞧著都忍不住笑。
紫竹就講夫人沒有衣裳搭,又叫繡房裡去做新衣了。
兩個舅母送的都是實誠玩意,實打實的同心鎖,金銀都是硬傢伙。
明月把手裡幾個一式的同心鎖挨個看,細細地瞧著式樣,垂著眼睛笑了笑,低聲道:“大舅母還得安置新府呢,現下送這樣貴重的禮……手裡不曉得寬不寬裕……”
明月頭一次過生辰,謝氏算是孃家人,如何也不能叫明月沒有臉面的。
明月沒再講什麼,叫紫竹把同心鎖仔細收起來了。